當寧小樂他們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正值七八月間,也正是一年之中天氣最熱的時候。但好在他們幾人年齡相仿,一路上打打鬧鬧,熱的時候就找條河,幾個人跳進河裏嬉鬧一會,然後再接著趕路,晚上也不住店,隻是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下。再說以他們的條件,確也住不起店,一共就那麼點盤纏,路還長著呢,要省著點用才好。至於吃的,那就更好解決了,寧小樂在家本就是以捕魚打獵為生,有時在河裏嬉鬧時,帶著捉幾條魚,既解決了熱的問題,隨便也解決了肚子的溫飽,有時捕得多了,還能拿到人多的地方換幾個零錢,沒魚捕的時候,就想辦法打點野味,有時想喝酒了,就讓小乞丐出馬。而說也奇怪,小乞丐每次出手時,準是讓他們先走,然後等他再跟上來時,就又是酒又是肉的,為此他們也感到奇怪,多次向小乞丐討教,但奈何小乞丐對他們是不理不睬,昂著首挺著胸,連正眼都不開他們一眼,後來他們也就死心了,心想管那麼多幹什麼,隻要到時有酒喝有肉吃就行了,至於小乞丐是怎麼搞到的,是偷是搶,他們是不管不問。
一路上,在他們的通力合作之下,日子倒也過得瀟灑自如。要說不協調的地方,那就是小乞丐了,每逢下河嬉鬧捕魚時,他就找個借口躲開,等他們什麼都好了,他才過來,為此,沒少遭李有財王富貴兩人取笑,說他不象個男人,跟大姑娘似的。而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平時對人一步不讓的小,在這種時候就會顯得扭扭捏捏,甚至有時還會臉紅,越發顯得象個姑娘。被說得急了,就對他們威脅道:“你兩小子給我記著,到時我弄來的酒,你們可別求我。”
要說這兩貨,那是一點骨氣都沒有,一見小乞丐玩狠的,連忙又是點頭又是哈腰,拱手作揖,連連認錯。寧小樂在邊上,看得那是一愣一愣,絕沒想到和他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兩個家夥,居然是這等沒臉沒皮的貨色。而李有財他們,卻是一點這方麵的覺悟,見寧小樂這等表情,反而語重心長地對他說:“老大,人生在世,吃喝二字。除了吃喝,別無大事。至於臉皮什麼的,那都是裝給人看的,如連吃喝都沒了,那臉皮再怎麼光滑又有什麼用。不是我說你,這方麵你得跟我們學著點。”
這一頓歪理邪說,直把小乞丐聽得是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貨居然整出這麼一出出來。而寧小樂更是氣的抬起一腳,把這貨給踹到一邊去了,嘴裏喊到:“你這個沒羞沒臊的東西,你給我滾一邊去。”
幾個人一路上,打打鬧鬧,不一日,就近了江淮地界,看看翻過前麵那座小山,就是江淮地界了。這山雖看起來不是很高,可雜草和林木連成一片,看起來鬱鬱蔥蔥。在林木與雜草之間,有一條羊腸小道,直通山上。此時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幾個人都是汗流浹背,除了小乞丐以外,其它三人都是衣衫不整,這時看到這樣一個去處,你叫他們如何不高興,都“嗷嗷”大叫著衝了過去。衝進山林,都好沒形象地躺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雖還是熱,可比起剛才卻是好多了,尤其是陣陣山風吹來,更是涼爽無比,比起先前,簡直是神仙一般。
幾個人喝了點水,歇了一會,每個人都有了點精神,這時,李有財支起身子,對寧小樂說道:“老大,你帶著我們一路要北,這是要到那裏去啊?看你這個樣子,你定是有所目的。出來也有好幾天了,你也該告訴我們了吧?”
寧小樂朝他望了望,打趣道:“怎麼,後悔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不不,老大你知我不是那個意思。直是看你一路向北,定是有所目的,才有此一問,我真沒有別的意思。”李有財聽了寧小樂的話,兩手搖得跟貨郎鼓似的。
寧小樂想了一下,然後對他們說:“這次我們出來的目的地是山東泰山,至於我去幹什麼,卻是不能告訴你們。”
“怎麼,大頭鬼,難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成?”在這幾個人當中,也就是小乞丐算得上是“老江湖”了,以他多年的“江湖閱曆”,覺得寧小樂此行,定是非比尋常。
對於小乞丐,寧小樂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氣道:“什麼大頭鬼,你這個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還睡我的,可處處和我作對。你見過這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鬼吧?”
“老大,拜托你別糟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這幾個字好不好,你長得壓跟就和這幾個字不沾邊好不好。”卻是王富貴在邊上,忍不住接過口去。你說這家夥平時三棍也打不出一個悶屁了,半天開口說一句,卻活活能把好人氣死。
“就是就是,老人,做人得憑良心啊,怎麼紅口白牙的說瞎話呢?”李有財也是不甘落後,在那邊接過口去。
小乞丐本來被寧小樂的話給氣得半死,什麼吃他喝他還睡他,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可被這兩個家夥這麼一打岔,倒是逗樂了,這時他接口說道:“看看,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什麼吃你喝你,都是我搞來的好不好,就是這一路上。我也沒少給你們弄吃的。再說,就你那幾間破屋,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我都不想說你。”
寧小樂在那,給這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氣得夠嗆,但又一點法子沒有,隻是用手指著他們,嘴裏邊光喊著“你。你。你。”,卻就是沒有下文,不要說別人,就是他自己都不知該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