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濮陽珊心笑,在前麵的驛站過夜,這就給翎姨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尤其是夜晚,逃跑不易被人發現。
濮陽珊下了鳳攆,冷眼掃了一圈周圍,還有,那個東陌的歪瓜裂棗。
從此,那個隻會調皮撒嬌的小公主已經不在。收起所有的偽裝,隻帶上自己原有的光芒,輕裝上陣。
“公主,請入內殿。”侍衛統領躬身,濮陽珊移步。
那一刻,他分明看見她眼裏不屬於她的光芒。
濮陽珊坐在床沿,心裏卻是糾結。送親的隊伍龐大而且又全是大內高手,若是一會兒驚動了他們,那她與翎姨逃脫的幾率相當是零。
“公主……”門外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喊,帶著試探。
濮陽珊一怔,而後和衣躺在榻上,拉過薄被蓋在身上,閉眼,假寐。
那門外的聲音頓了一下,又低聲道:“公主,您休息了嗎?”
濮陽珊不答,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已是睡熟的樣子。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的推開,一個侍衛打扮的人躡手躡腳的尋進屋來,那人走至床沿,見床上睡熟的人兒,低歎一聲,似是自言自語的道:“公主,奴才以前是您的母妃身邊的侍衛,荷妃娘娘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無以為報,如今隻能將公主救出去,逃離這火坑,就當,就當是報答了娘娘的恩情吧。”
說罷,那人伸手點了濮陽珊的啞穴,濮陽珊心下一動,仍是緊緊的閉著雙眼。
那人抱起濮陽珊,又將枕頭和一些零散的衣物塞到被子裏,從裏邊拴上門,便從窗外閃去。
凜冽的寒風打在濮陽珊的臉上,刀割一般的刺痛。
那人武藝不弱,背著濮陽珊一路上飛簷走壁,也不見氣喘。
約莫走了大半個時辰,濮陽珊被顛的都快散了,那人才溜進一座破廟,將她放下來,靠在牆邊。
那人盯著濮陽珊的容顏看了許久,才哀聲道:“公主,奴才隻能送你到這裏了,驛站那邊,奴才還得回去遮掩一下,不然,公主是難以脫身的。公主,奴才知道您沒有睡著,這裏有一些銀票,是當年娘娘留給奴才的,公主把這些帶在身上,還有這把匕首,削鐵如泥,公主,您一直朝南走,不要停,天亮了,會有人接應你。”那人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些,而後朝濮陽珊磕了幾個頭,在她的肩上一點,而後飛身而去。
濮陽珊睜開眼,就見眼前一閃而逝的衣角。
她低頭看了看麵前的一些包包裹裹,又看了看四周,無邊的冷意泛上心頭。
荒郊野外的,會不會有狼。
那人剛剛說要自己一直朝南走,自己要不要聽他的話?
濮陽珊站起身來,揉了揉發麻的胳膊,將地上那些包包裹裹收在身上,掩了掩衣衫,出了破廟。
濮陽珊加快步子,這裏很黑,她害怕。
身後一雙深邃的眸子,卻緊緊的鎖住濮陽珊的背影。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小公主,天亮之後,迎接你的,絕對讓你意外。
濮陽珊拖著長長的裙擺,心裏卻是忍不住的嘀咕:哎,早知道這麼快就要踏上逃亡的路程,她就應該要換掉這一身累贅的。
濮陽珊不知不覺早已經偏轉了剛才一直走的方向。
她一路上呢呢喃喃,磕磕絆絆,長長迤邐拖拽的裙擺已經拖遝的破破爛爛,濮陽珊抬頭看了看遠處,隱隱間見好像是一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