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跟我去一個會場。”他的聲音有點疲憊。
芊而揮動著筆杆,眼睛眯了眯,淡聲回:“我隻陪睡,不陪酒。”
頓了頓,聲音又傳來,冷漠而鄭重:“十萬。”
芊而挑眉,這人,絕不會做虧本生意,既然肯開價這麼高,想必是他要用得著自己,嗬,真是敲詐他的好機會。“二十萬。”芊而有點等好戲的彎起唇,都已經要出十萬了,不介意再出十萬吧。被奴隸敲詐的奴隸主是多麼的淒慘啊。
“必須無條件配合我。”那邊似乎咬牙切齒的在說。
“OK!”芊而雀躍。
“晚上我去接你。”
“非常榮幸。”掛了電話,芊而得意的瞄了瞄話筒,嗬,離一百萬大關又邁近了一大步。碰上這種事叫外快還是叫大炮生意?反正都是意外之喜,隻是去個會場就能撈二十萬,多撈幾次不是就一百萬了麼?她就可以跳出火海嘍!嗯……不過,是什麼樣的會場肯讓黃庚霖出這麼大的本?願意放棄掉更多折磨她的機會?不過肯定不是什麼天天都有的會場,肯定很重要,那肯定這種撈錢的機會也不多。好吧,她會珍惜。
唉,晃晃頭,重新工作。
晚上回到家,她竟有點坐立不安,聽黃庚霖凝重和下血本的態度,今天應該對他太重要吧,或者自己該挑上件打眼的衣服,為了二十萬,勉強配合他一下?
仔細的挑選好衣服,電話就響了。
芊而優雅的走出小區,黃庚霖的車停在門外,窗口打開,露出他緊顰眉憂鬱的臉,芊而不由的心裏一沉。能讓他如此憂慮的事,恐怕,真的是很棘手呢。可是會是什麼事呢?她真的很好奇。
黃庚霖微微抬起頭,眼神迷離疲倦。
芊而淡淡看他一眼,打開車門進去,正襟而坐。等了等,不見他發動車,她奇怪的扭頭去看他,見他還是那般處於神遊狀態,雙眼無神,甚至有絲沉痛在裏邊,這沒來由的情緒,讓芊而不由升起興趣。
“你要去開追悼會嗎?”芊而好死不死地加以調戲。
黃庚霖仍是毫無動靜,仿佛死的人是他一樣。
無趣。
芊而打開車窗,眺望遠方。時間,她有的是。哼小曲兒,摳指甲,掏出小鏡剪頭發。
胳膊突然被一隻手掠了去,芊而驚訝的回頭,黃庚霖卻已用雙手將她攬在胸前,芊而的額頭實實頂著他的頸窩,著實不舒服,她別扭的掙了掙,沒有用。隻得放棄,就勢偎在他懷裏。全力配合嘛。
“等會兒,你盡量不要說話,隻要跟著我就行。”黃庚霖的聲音低沉沙啞,讓人有種壓抑的憋悶,末了又補了句:“一刻也不要離開我。”
芊而腦子裏一觸,一刻也不要離開他?這句話,可真像極了情話。失笑的搖搖頭,自己這是傻了麼?又在胡思亂想。吸了吸鼻氣,她抬起眉,努力去看黃庚霖的下巴,蠻好的線條……
“錢呢?”不是她故意破壞氣氛,隻是所有的氣氛都建立在這兩個字上。
黃庚霖沒有動,芊而卻明顯看到他的薄唇微微一抿,似是隱忍著什麼。
掙脫黃庚霖,她直直的盯住他的臉,厚顏無恥地追問:“錢呢?”
黃庚霖的眼睛意外的沒有露出任何要暴怒的前召,正當芊而疑惑不解時,他突然欺身過來,一隻手托住芊而的後頸,猝不及防的捉住她的唇。
拷!這算什麼?
忍……不張口,隨他去。
末了,黃庚霖無奈的放開她,居然沒有用強的,還很受傷的望住她,望得芊而心裏發毛。不由得警鍾大鳴,誰也不包不準這陰陽怪氣的家夥會突然狼性大發呢。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芊而警惕的瞄了瞄,身子下意識向後折了折。他的手滯住,再緩緩垂下,臉上,又恢複了剛才的陰暗無光。然後轉身坐正,雙手扶上方向盤,眼睛望向前方,停了停,突然開口:“我們走吧。”
芊而大鬆了口氣。
車子在一處有著歐式風格的一樁別墅前停下。
黃庚霖臉上的陰暗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倨傲和漠然。
門口的管家似人物立即快步迎上前,笑麵虎似地彎腰道:“黃少爺!”當目光轉到從車裏再冒出的芊而時,臉上立即閃過一絲怔忡,“黃少爺,這位是……”
黃庚霖看也不看他,伸手拉住芊而大步向大門走去。
拽!隻要不在自己麵前拽,芊而對這樣的黃庚霖充滿了崇拜。
愉快又有點興奮的緊跟著黃庚霖一路小跑,汗,他走得快,芊而隻好小跑。心裏暗暗覺得似乎有好戲要看了,而且是很過癮的好戲。好喜歡。
果然,一進大廳,芊而就看到了非常壯觀的景象。
華貴的大廳中央,龐大的沙發上,左邊赫然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太太。她皮膚很白,嘴唇很紅,臉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長得像一條鯰魚。看這不怒自威的氣勢,應該就是黃庚霖的奶奶。
右邊,是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亦是一看就是上流人士。還有一個坐在小沙發上的,芊而認得,那個李冰珍。
四個人看到他們的到來,臉上立即晴轉多雲。特別是李冰珍,目光絕望極了。原本一片祥和的氣氛隨之充滿了硝煙的味道。
看到這陣式,這般精明的芊而,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嗯,喜歡,她就喜歡湊熱鬧,喜歡看有錢人雞飛狗跳。這屋裏的人,哪個芊而都看不順眼,哪個不痛快她就痛快。
“霖兒!你帶她來幹什麼?”鯰魚奶奶一聲厲喝,差點兒把房蓋掀起來。
隨著這一聲厲喝,其他人等才相繼反應過來,全都用陰沉得壓死人的目光盯住黃庚霖和芊而。
“奶奶,因為我有帶她來的必要。”黃庚霖語氣不卑不亢,腳步不緊不慢的走過去。
李冰珍聞言垂下頭低泣,身體委屈地發抖。
“霖兒!”黃奶奶氣惱的站起身,喝道:“別胡鬧,快叫她走!”說著狠狠瞪住芊而,似乎要用目光將芊而弄穿越嘍。黃庚霖一把將芊而拉到他身側,用身體擋住她,依然沉穩地說:“奶奶,她現在不能走。”
芊而抬眸看了看黃庚霖的側臉,小子真酷啊!嘿嘿,反正叫她什麼都不要說,她就乖乖的扮嬌美佳人。
“天哪,庚霖你帶來的這個女人是誰?什麼意思?今天是叫你商討和冰珍的婚事,你卻帶著另一個女人來,你當我們冰珍是什麼?!”貌似李冰珍母親的中年女人氣急敗壞地質問。
“黃老夫人,我要一個解釋。”一方李冰珍身邊的中年男人臉色鐵青的望向黃奶奶。
黃奶奶臉色尷尬,隱忍的望住黃庚霖,“庚霖,你快說清楚,為什麼不讓她走?!”
黃庚霖淡淡然的迎上前,身後的手一直緊拉著芊而,芊而也無所謂,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反正,一切由他說話,自己隻需欣賞就成。
“李伯伯,李伯母,我今天來,就是要講清楚這件事。我和冰珍……”他說著望了望李冰珍,“是可以訂婚的。”
此話一出,連芊而也吃了一驚。
全場人在驚愕之後,又怒形於色。
李冰珍哀怨的瞪了芊而一眼,再神色惶惑的望向黃庚霖。一旁李夫人拍了拍她,又瞪向黃庚霖,質問:“那你帶個陌生女人來是什麼意思?!”
黃奶奶著急的拉拉黃庚霖,“霖兒……”
黃庚霖不為所動,眼神平靜的望住李夫人,“對不起,我帶來的這個女人叫楊芊而,她不是陌生女人,她是我的情婦。”
全場啞然。
“混帳!”黃奶奶暴怒,嗖地站起來,“霖兒,你不是已經跟這個女人分手了嗎?現在在胡說什麼,這裏不允許你胡鬧!”
“奶奶,我沒有胡鬧,我是認真的。”黃庚霖聲音鄭重,字字清晰:“我可以和冰珍訂婚,也可以結婚,我可以答應你們一切要求,也會對冰珍很好。但是,我隻有這一個條件,這個女人是我的,我把她帶來,不是來示威,也不想破壞,隻是來給你們說明。”
呃,黃庚霖要公開納妾了。芊而不由哭笑不得。
黃奶奶已氣懵了,瞪著眼全然無法消化黃庚霖的話。
李冰珍呆怔的站著,雙眼淚花。
卻見李先生憋氣了半晌,陰森森地從牙縫裏擠出:“還說不是來示威,你這種言行已經嚴重侮蔑了我們冰珍。黃庚霖,你不要欺人太甚,否則不要怪我不念你我兩家多年的交情!”
“李伯伯,我已經答應婚事,便不是兒戲,婚姻我按照你們的意願兩家好和,但愛情是我自己的,我不希望任何人幹涉。而且這件事冰珍自己也知道。”黃庚霖說著一隻手緊緊勒住芊而的腰,眼神篤然犀利,語氣帶著警告的意味:“如果有人企圖對芊而不利,我絕不善罷甘休。”
“你……”李先生氣的臉色鐵青。
李冰珍哇的一聲哭出來,捂住臉撒腿跑出去。
“冰珍!”李夫人狠狠剜了芊而一眼,“狐狸精!”說完甩著包悻悻的追出去了。
李先生瞪著黃庚霖,慢慢走上前,隱怒隱得臉色發綠,“你以為我們稀罕!不知好歹的混小子!”說完也氣呼呼的甩袖而去。
“哎呀,你們別走哇!事情還沒有商量完呢!”黃奶奶著急的一邊看看奪門而出的一家三口,又走到黃庚霖麵前訓斥道,“霖兒!你到底是在說什麼啊!混小子!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奶奶,是您說的,您不反對我跟芊而交往,隻要我娶冰珍。”黃庚霖理直氣壯地反駁。
黃奶奶皺皺眉,回給黃庚霖一個肅殺的眼神。“什麼?!”
黃庚霖勾起唇角,挑畔:“奶奶,我沒有違背您的意願,您為什麼還不滿足?”
“還敢狡辯!你這個混帳東西!丟盡了我黃家的臉麵!”黃奶奶突然走上前來,猛的舉起手中的拐杖向黃庚霖打來。
黃庚霖卻簌的抬起手抓住了即將落下的拐杖,冷冷道:“奶奶,不要當著我女人的麵打我。”說完鬆開手,一把拉住芊而轉身就疾步向外走去。
“霖兒!……”耳後傳來黃奶奶憤怒的呼聲。
直到黃庚霖將芊而按進車裏,芊而才從剛才的驚心動魄中回過神來。
精彩啊!
車子快速的開動,瞬間就出了這座異國風格的莊園。
芊而扭頭,用充滿欽慕的目光注視他,“哎,你剛才真是帥!把那幫老家夥氣得夠嗆,簡直是新一代富家子弟的楷模!”
黃庚霖冷著臉,目光如炬的盯著前方,快速開著車。
芊而揚唇笑。“原來是想攪個婚局啊,二十萬獲得自由,果然也值得呢。”
黃庚霖微皺起眉,眼睛不自覺的眨了眨。
哼。
路經一寧靜的路段,車子突然吱的一聲停到了路邊,芊而疑惑的轉過頭,卻被欺身過來的黃庚霖準確無誤的捉住了嘴唇……
“唔……不……”芊而條件反射的抬起雙手推黃庚霖的肩膀,這潛意識中的抗拒似乎更激怒了他,他一個用力,重重將芊而壓在車倚背上。
這該死的!芊而雖然內心氣憤,但身體卻不由自主被黃庚霖誘導,雙手慢慢變得無力,甚至……環上了他的脖頸。
唉,他的吻,依然是那樣令人陶醉……容自己,再放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