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張破舊的門被推開。
“回來了”在客廳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微微張開的門,其內走出一個個子不高的男孩,瘦瘦的,看起來也就是十歲左右。男孩身上背著沉重的大書包,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顯然是剛從學校跑步回來,來不及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快步來到坐在沙發男子的麵前,卸下肩上的書包,拿起桌子上已經有杯滿滿的水,“咕咚咕咚”地喝起來。
這個房間裏麵空蕩蕩的,隻有兩座沙發,一張桌子,沒有電視機,隻有一個很破舊的收音機,掛在牆上的鍾表一秒一秒的傳出還在機械運作的聲音,與這個孩子喝水的聲音相互交織著.....
杯子裏的水很快就被喝盡,這個男孩放下空空的杯子,抬起左手擦去嘴角上的水澤,看著坐在沙發上望著自己的父親,三十歲的父親頭發上已經有幾絲銀發,這個男子長著一張國字臉,高俏的鼻子橫角有棱,很是堅毅,唯一不足的是,鼻子下麵長滿了濃密的胡子,準確的說應該是很久沒有修剪過的胡渣,男孩望著父親投過來的眼神,他不明白,那是什麼樣的眼神,雖然父親的眼睛顯的淡淡的渾濁,滿臉的滄桑給人一種懶散的感覺,但他知道父親說話的時候,那一眼的渾濁會在那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迸發出銳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劍穿透人心,不可抗拒。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因為他知道他們之間不用說太多的言語。
“爸,走吧”“恩,我現在先去給你爺爺說下”男子站起身來,那一臉的頹廢一掃而光,挺起那寬厚有力的肩膀,闊步向房間裏的一個房門走去,輕輕的敲著那扇門“爸,我現在要帶浩龍出去跑步,您有時事就打我電話。”
程浩龍看著父親那高大的背影,內心的思緒不斷飛轉,整個屋子陷入了一片沉默,隻有牆上的鍾表還在滴答滴答的走著,半晌,在那個房間裏,一個老人孤獨的在一個屋子裏,透過窗戶,望著天邊的夕陽,和片片雲彩,太陽眼看就要落下,那是一片殘陽,火紅火紅。
老人又低下頭看著自己那枯黃的像樹皮的手,沉吟道:“峰兒,你這又是何苦呢?”“去吧、去吧,別再煩我這個老頭子了”
“爸”站在房門外的程峰聽到老爺子的埋怨眼角溢出了晶瑩的淚水,他知道,他欠自己的父親太多,他很久都沒和自己的父親暢懷大笑了....。屋內的程戰天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外麵的風景,因為他太疲憊了,屋子又陷入了寂靜,一個老人,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孤獨老人.....
程峰慢慢的退卻的身子,隻手擦去眼角的淚水,不是因為他不想流淚,而是不能流淚,更不能在自己的兒子麵前流淚,迅速轉身看著注視自己的兒子,“準備好了就出發”“恩”程浩龍立刻給予了最堅定的回答。
就這樣,這對父子就整裝出發,每天跑步越野五公裏,是程峰每天對自己的要求,現在也是程浩龍對自己的要求,這個本來就不熱鬧的屋子一下子變得更清靜了。隻剩下一個孤獨老人,守望者這對父子跑步歸來的老人。
“撲、撲..”
繁忙的道路上傳出這對父子那堅定步伐跑步的聲音,路上的汽車不停的穿梭在繁華的城市,白天的時候人們一刻不曾停歇,晚上人們就更是忙碌了,道路的行人也是匆匆走過,臉上帶著疲憊的困意,高強度的工作,快節奏的生活,讓每個人不能停歇,就像跑步,如果你稍有休息,那麼就會很快的被甩在後麵.....
麵對著夕陽,程浩龍的臉色紅嘟嘟的,畢竟他還是一個九歲不到的孩子,夕陽灑在這對父子身上,兩道被拖得長長的影子時不時的交融在一起,這道畫麵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那麼的和諧。
每天的五公裏跑步,成了程浩龍生活中的一部分,每次剩下兩公裏的時候,程浩龍就感到自己腿上就像被灌滿了鉛似的,沉甸甸的,胸部就像要炸開了一樣,甚至連呼吸都成了困難,臉上的汗水不停的低濺在路麵上,很快又被一陣風吹過被路麵吸幹。
程浩龍望著前麵的父親,他發現父親的臉上隻有隻有少許汗珠,呼吸也不像自己那樣急促,而是很平和很均勻,看著看著額頭上的汗水滲進了程浩龍的眼睛裏,視線也逐漸模糊,望著背對自己的父親,程浩龍真的感到自己很累,很想停下來休息一下,哪怕就停下來片刻,可是每當想要停下來的時候不由的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