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各種重型機械的轟鳴聲終於慢慢的靜下來,隻有偶爾的一絲山風嗚咽著傳進我的耳朵。支撐起酸軟無力的皮囊,水池裏映射出一個寂寥消瘦的倒影,無力的雙手捧起苦澀的池水艱難的洗下滿臉的灰塵,終於可以回到那八個人住的十五平米的工棚裏了。修哥,你怎麼現在才回去呀?是不是又被王卓穿小鞋了,這個混蛋仗著他姐姐和包工頭**老是欺負人。修哥快回去歇歇吧。好的,謝謝你!鬆娃子,你們現在還要加班嗎?恩,我們這邊主體建設都搞的七七八八的了,今天趕趕就可以封頂了,月底可以休息一天了,修哥我先去忙了,回見。他叫李鬆,今年24歲,和我一樣老家是川省的。聽他講在這個工地已經幹了三年了,別看他年紀不大在這個工地上那可是叫得上號的泥水師傅,一天能賺三四百塊錢呢。我叫蘇賢修,今年26歲,落魄的80後。小時候老爸老媽在家鄉做點小生意,在我們那不足千人的小鎮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從小算是嬌生慣養,飛揚跋扈,鎮上數一數二的孩子王,不過雖然皮的沒邊,但在學校學習成績卻總是名列前茅,所以在家人和左鄰右舍眼裏我還算是個不那麼讓人厭煩的問題兒童。六年級的時候,我們班轉來了一個女同學,個頭很高,眼睛像個巨大的磁場吸引著周圍的一切,最讓我離不開眼睛的就是她那垂至腰間的長發,用我們現在這個時代的形容詞來講她就是眾多**師眼中的女神。但對隻有12歲連什麼叫朦朧感都還沒明白的我來說隻是有著無盡的欣喜,很喜歡眼睛跟著她的背影。老天眷顧,老師竟然安排她坐到了我旁邊,我終於明白語文老師教我的欣喜若狂的含義了,她很文靜,和她的名字一樣。雅文一個讓我無數個夜晚都無法釋懷的名字。整整一年我每天想的不是如何讀書,隻是找各種借口理由和她說話聊天甚至想盡辦法欺負她。她都和他的名字一樣溫文爾雅,無論我做什麼說什麼都都隻是溫柔的笑笑,雖然心裏有種澀澀的感覺,但想想她那沁人心肺的微笑,心裏也是滿滿的。轉眼畢業了,我和她都進入了鎮裏唯一的一所中學,而且還是同班同桌,三年初中我還停留在小學水平,她已經是班主任眼裏的寶貝疙瘩。畢業的時候他考入了縣裏最好的高中,我七課考試3課白卷,老爸老媽求爺爺告奶奶的吧我送到了區裏的高中。畢業晚會結束後大家各自回家。我默默的跟在她後麵,看著那離她漸漸清晰的燈光,我追上了她抓住她的胳膊。文文--我心裏一個叫了四年的稱呼。我喜歡你,從你來學校的第一天開始,現在我們都畢業了我怕我不說出來我會把自己憋死。蘇賢修你放開我!我們現在還小,我們還都在讀書。小雅,你怎麼還不回家在這幹什麼,遠處傳來輕怒的呼聲·····我嚇得落荒而逃。我懷揣著老媽給我的學費登上了去區高中的班車,輾轉到了雅文就讀的學校,蹲守在校門的小橋上,月上梢頭,陸續穿梭過身邊藍白相間校服的人流中我終於找到了她。文文··她迷茫的向我望來,周圍疑惑的眼神包圍了我和她。在眾多異色的眼光中她還是跟我離開了眾人的視線中·······蘇賢修,你又來找我做什麼,在小河的護欄邊她停下來輕移的腳步。文文,我說了我喜歡你,我每天都想看到你。蘇賢修,我們都還小,我也不想現在想這些問題,我隻想安安靜靜的讀我的書。文文我知道,可是我管不住我自己,雖然之前沒說,我知道你也知道,我整整看了你四年,我真的不知道在看不見你的以後我該怎麼過我剩下的日子。你~~~文文,我就想問問你,你有喜歡過我嗎?哪怕一絲絲!蘇賢修,我~~蘇賢修我們都還小,等我們都高中畢業了在說好嗎?你也別在想這些我們都好好的讀自己的書,好嗎?可是文文,我真的好喜歡你。蘇賢修別說了,我走了等我們都高中畢業了以後在說吧?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學校,心裏也有了一絲絲期待,高中畢業也就三年而已。我卻低估了對雅文的思念,渾渾噩噩的聽著老師嘴裏蹦出來的一個個字符,卻沒有一個留在我的腦海裏,高二在也無法忍受這種有些稚嫩的無盡思念,懷揣著一學期的學費我默默的踏上了開往GD的列車。想法很單純,大人們都說GD遍地黃金。我想等我風光回鄉,我也像電視劇裏麵一樣輕摟文文的香肩,靠在布滿年輪的老樹下輕輕的告訴她:文文我愛你,我會用我的一生給你所有的幸福。讓我們靠在這老樹下,披著那淡淡的月光執子之手與歲月一起慢慢的老去!懷揣這份單純動力我到了GD,我以為我可以支持一輩子。現實與社會的殘酷一天天的抹殺著我的幼稚,帶著這份青澀的讓人發苦的記憶遊走在GD各地八年,淪落至建築工地做苦力領著一百塊一天的血汗錢。八年了我做過工廠員工,銷售員,清潔工,小販.........所有能做到我都做了,其中的艱辛··唉!而我卻一無所有,畢竟我隻是一個初中畢業生而已,我真的可以給文文我所想給她的幸福嗎?修哥,我就知道你在這,每次找不到你我就肯定你在這榕樹上。粗曠的笑嗬聲把我拉回記憶的深處,迷離的望著樹下的身影。鬆娃子,你來啦。修哥你怎麼老是一個人躲樹上也,是不是有啥子心事嘛?給哥們說說,隻要幫得到忙的弟娃我絕不拉稀擺帶。哈哈,沒啥事,就是想些小時候的事情。李鬆和我認識雖然才半年,也許是烏龜對王八對上了眼,我倆第一天在工地上見麵就特別合拍,一有閑工夫他就來找我。修哥,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整天鬱悶的像個老頭子。要不是知道你是八八年的比我大兩歲,我還真以為我們倆有代溝了,哈哈哈。好了不扯了,修哥走看靚女去,聽說今天工程部來的稽查小組現在還在工地上呢,有個美女,嘖嘖,那身材,沒得說。在李鬆的拉扯下我無賴的搖搖頭,被拽著向工地走去···遠處幾十米的塔吊偶爾還在無聲的旋轉在空中留下一個個圓弧,腳邊深深的地基坑隨著滑落的鵝卵石傳出鏘鏘的回聲··你要幹什麼,放開我。靚妹,別慌,和哥哥交個朋友。啊·····轉角處傳來女子的怒斥聲和王卓那讓人厭煩的聲音。鬆娃子走,我們尋聲望去。嗡,我腦袋一蒙,好熟悉的背影,一雙不算高的職業女裝鞋,兩條藏青色筆直的褲筒支持起的圓潤有些誇張。黝黑瀑布覆蓋了三分之二的淺綠短衫,腦海裏跳出來兩個字:女神。王卓,你在幹什麼,我和鬆娃子飛奔至倆人中間,用我們自我感覺良好的姿勢擋住了王卓褻瀆女神的視眼。我想當時我倆的速度不止飛奔那麼慢,因為對麵的王某人,愣是靜止了十秒鍾才反應過來。我XX,我當時誰呀!是你兩個小癟三,給老子滾別打擾老子和妹子探討人生,惹毛老子讓你倆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滾···我衝鬆娃子瞄了瞄,鬆娃子點點頭轉頭喊了聲走,背後傳來了緊張的腳步聲。我XX你倆個王八蛋敢壞老子好事,老子廢了你。王卓隨手抄起來條鋼筋對著我腦門呼嘯而來。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狠,急忙退出波及範圍,轉過轉角。修哥這靚女的腳卡在水泥槽裏了,幫把手。三兩步跨到鬆娃子身邊兩手輕握足裸,抬頭輕哼,忍著點。一瞬間,我隻聽到了我自己的呼吸,世界靜得隻剩眼睛還存在,口中囈語:文文。你是?啊!小心我隻感覺到耳邊呼呼的風聲和胸前的兩片溫柔,意識漸漸模糊···風一直在吹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文文精致得若玉琢般麵容充斥了整個瞳孔,隨即又是一片迷茫,後背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依稀記得文文驚呼小心的時候我後背仿佛被什麼擊中了連帶把文文和李鬆一起掉進了路邊的建築基坑,應該是王卓在後麵襲擊了我····意識又慢慢的模糊隻有耳邊偶爾傳來呼呼聲還在繼續···艱難的睜開眼睛,強光刺得生疼。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動一下仿佛都聽到哢哢的聲音。半空中飄著如瓦片般的古樸物體泛著微光我這是在那。回聲嗡的一聲逐漸消失···孩子,我終於等到你了,歡迎你來到宇宙之源“原始柱”。你是第50億篩選者的最後一個進入原始柱的傳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