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蕭橫仔細去看,分明可以從那雙如寶石一般明亮的眼眸中看到嘲諷和輕蔑。
可偏偏此刻的蕭橫已經被自己的野心和自以為勢在必得自信心衝昏了頭腦。
天色陰沉的愈發厲害,仿佛把整個京都城中都籠罩在一層灰色的薄紗中。
此刻京郊外,一隻紅隼穿過黑暗的天,如一道閃電一般飛入了一處山林之中。
山上的半山腰處,正是溫策提早布置好的一處營寨。
那紅隼如同回家一般,直直衝過一處營帳半開的門簾,落在一處桌案上,還順便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營帳裏正在埋頭啃著幹巴大餅的人聞聲馬上抬起了頭,看到桌上的紅隼後,興奮的把手中的大餅一扔,並抹了抹手上的油脂朝著桌案邊走了過去。
此人正是五軍都督府的指揮僉事唐州。
“哎呀,小紅,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還以為你讓人捉去給燉了呢!”
說著唐州上前伸手麻利解開了小紅腿上的信筒,從裏麵抽出裏麵的字條慢慢展開。
“攻!”
言簡意賅一個大字。
唐州認真的把那字條上的大字看了幾遍,最後表情嚴肅的抬起頭向外走去,並把外頭幾個正在忙碌的士兵都招呼了起來。
“你、你、還有你、快去告訴營寨的兄弟們全都準備好,侯爺有令,要我們解決了下麵那群雜兵。”
“是!”
唐州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忙從懷裏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信煙點燃,好便於給周圍埋伏在其他山上的兄弟們傳遞消息。
隨著一抹朱紅色的醒目信煙飛入灰蒙蒙的天空,周圍幾個山頭的營寨中全部都忙碌了起來。
其中當然還包括山腳下那些從西南一道秘密進京的西南兵,此刻他們已經全部亂了陣腳。
想放出的信鴿給西南王報信,卻被林中埋伏的弓箭手無情的擊落。
隨著周圍山林中傳來密集的腳步聲,西南軍的將領陶猛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完蛋了,他們中計了,本來打算今晚趁著夜色直接攻進皇城的,可如今卻成了笑話。
陶猛周圍的幾個小將領,看著周圍的山林裏揚起的大景軍旗,也都慌了神兒。
“陶將軍,咱們四周都被圍住了,如今消息也遞不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王爺他會來救咱們嗎?”
“是打還是降……”
陶猛聽了這話額頭上的青筋猛的顫了顫,心道如若西南軍真的被包圍住了,那恐怕王爺在京中也是自身難保。
那麼與其畏畏縮縮的投降,不如豁出去幹他一場博一博。
而且他有個大膽的猜測,他賭這幫人在和他唱空城計。
他們已經到了京郊有幾日了,卻一點沒聽到山林上傳來動靜,也沒有看到過炊煙,這些人總不至於幾天一直不吃不喝吧。
再說他們可是分了幾批秘密進京的,這些人若是真的提早幾天到山林中駐紮,那這個消息他們是怎麼提前知道的?
想到這裏陶猛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嘴角緩緩露出一抹笑,對著身邊的幾個將領吩咐道。
“我西南將士從不畏懼戰爭和死亡,如今這不過是京中這些黃口小兒們玩的小把戲而已,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