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話南贍部洲。
一劍宗內。此刻已是大雪紛飛,皚皚的白雪落了一地,將整個一劍宗染成白色。或許是落雪的緣故,一劍宗內此刻已是很少有人走動,三三兩兩的人行走在宗內,給這場景平添了幾分寂寥,大體上天寒了吧,就算是修仙的修士,也變得慵懶了一些。
外宗某房間內,陳虎與葉禪正在房內閑談,臃腫的陳虎守著火爐,裹著棉被,不斷抱怨這天氣寒冷。此刻房內卻是不見惟安的身影。
屋外不斷揮動的劍,不斷舞動的人影,不是惟安又是何人
?縱使天氣乍寒,縱使雪落紛紛,那劍中凝聚的毅力,不是區區寒冷所能屈服,一招一式,不帶任何靈力,但卻冷厲異常,此刻雖然寒冷,但是惟安臉上已然冒出汗水,一個多月來,惟安絲毫未曾懈怠,枯燥無味的揮劍,刺、砍、劈、架,配合著身法,惟安在習劍路上已是越走越遠。這一個多月的苦修,成效也十分顯著,惟安隱隱感覺到自己有突破練氣二重的征兆。
一劍刺出,天空中落下的雪花都紛紛退避。惟安長呼一口氣,收劍惟安看了眼飄動的雪,走回屋內。
“惟安大哥真是刻苦,下這麼大雪還出去練劍。”陳虎看著惟安嘟嘟囔囔的說道。(別看陳虎塊頭大,在交流中惟安發現陳虎竟然比自己小,然而體型卻是絲毫看不出來。)
惟安笑了笑:“沒辦法,和別人差距太大,再不努力,就要天天被人壓著打了。”這一個月,雖然上門挑釁的人的確是少了,但也不是沒有,不日前宗門發放丹藥與靈石,惟安與葉禪、陳虎三人就被搶了一次,迫不得已交出了自己的靈石或者丹藥。此舉讓惟安深刻的了解到修為在這個世界上的重要性,弱肉強食,這是修煉界的基本準則。
“唉,修煉界殘酷,我也不是不知道,宗門還算是比較客氣的了,出去想來生活更為慘烈。其實我也隻是想平平淡淡的過一生,但怎奈.哎”葉禪搖著頭苦澀的說道。
惟安對葉禪的前半句話深以為然,隻不過惟安想來,沒有絕強的實力,縱使想平平淡淡,世事又怎會如你的意?縱使不修煉,不踏入修煉界,生存又哪是簡單的事了?這事惟安在底層社會摸爬多年所了解的事實啊!生存不易,無論所處哪端。
“不知葉禪兄弟緣何來到一劍宗修煉,按葉禪兄弟的看法,在世俗界豈不是更好?”
“哎。”葉禪再次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是出生在世俗界,而是一個修煉世家,雖然如此,我也是不愛修煉,父親看我如此,也沒有逼迫,畢竟家中還有幾個哥哥頂著,我日子過得倒也悠閑,然而世事終究難料,家中慘遭罹難,父親向一劍宗發出救援,等一劍宗修士趕到時,家中存活的人也僅僅隻剩我一個。”話說到此處,葉禪神色有些黯然。
陳虎摸了摸後腦勺,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惟安歎了口氣:“葉禪兄弟,對不住,我不知你的身世竟如此坎坷。”
葉禪擺了擺手,笑了笑:“沒事,沒事,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也想開了,人死不能複生,我再怎麼傷感也是徒勞了。”
“那葉兄弟來一劍宗可是存了報仇的心思?”
葉禪緩緩搖了搖頭:“那日一劍宗人趕到後,見我家中慘狀十分憤慨,對那些人展開圍殺,那些人大多已伏誅,就算有一兩個活口,我也不想去追究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哎.”
惟安深深看了葉禪一眼:“葉兄弟能有此心境當真是讓我敬佩。”惟安此話說得倒是十分真心,大多數人遇到這種境況,不成瘋魔也崩潰了,又怎會有如此豁達心境。
葉禪聽聞輕聲說道:“起初我被帶來一劍宗之時,心如死灰,整天惶惶度日,曾想過跟隨著爹娘就這樣去了,也想過去複仇,那時我不停的逼迫自己,我不知道該怎麼學,就那樣每天拿著劍胡亂練,一天一天,有****發了瘋似的跑下山,碰到一頭獅子,獅子撲向我,我拿起劍與其搏鬥,一劍一劍將其擊殺。等它死透我像個勝利者張狂大笑,走向前去,直到我發現它身後不遠處剛生產不久的小獅子,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對是錯。”葉禪說到此處歎了口氣,繼而又道:“我心中不忍,收養了小獅子,等它足夠大事將其放回了山林。那時我不斷在想小獅子若是知道我殺了它母親,會不會也來找我報仇呢?我有時坐在雲海處,似乎感覺到這萬事萬物間皆有緣法,我也能坦然麵對了。”
葉禪突然又道:“哎,不說這個了,都過去了。不過這麼久我也沒問過陳虎為什麼要來一劍宗?”葉禪說罷轉向陳虎。惟安也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陳虎聽罷麵色一苦,帶著哭腔說道:“我,我也不想來,我是被騙的,我爹是地主,家裏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但是我爹不知道從哪拿到一個一劍宗名額,讓我來學什麼仙法,說什麼過神仙日子,等以後學成回去,城裏的姑娘都排著隊嫁給我,還,還有紅袖也要嫁給我,然後我就來了,哪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神仙日子,我剛來的那一個月一天被打三頓,後來還是執事看不下去,讓我搬到了這裏,打得倒是少了點。”我到這裏陳虎抹了抹眼淚,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