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楊東與張君寶騎著兩匹駿馬在荒原上一陣疾駛,見追兵已經不可能趕上,這才緩了下來。
楊東大笑道:“好,好,今日真是痛快,滅了那韃子的威風。隻可惜忽必烈那廝逃脫了,不過殺了韃子的威風,也是夠本。”
張君寶隻是微笑。
楊東道:“張兄弟,今日你已經在朝廷留了號了,以後恐怕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如加入我明教,我明教教主英明神武,張兄弟天資聰穎,必然得到重用,兄弟意下如何。”
張君寶道:“多謝楊兄美意,隻是我張君寶生性疏懶,最不喜的就是受約束,生平最想過的就是閑雲野鶴的日子,恐怕要辜負楊兄弟的美意了。”
楊東歎了一口氣,“人各有誌,我也不再勉強,隻是張兄弟,你以後如何打算?”
張君寶道:“天下如此之大,處處皆可為家。”
楊東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來,道:“這是我明教聯絡的令牌,張兄弟若有什麼危難,持此令牌到各地的日月客棧,自有教中的兄弟相助。”
張君寶本想退卻,但見他確實是一片誠意,便接了過來,道了聲謝,兩人揮手作別。楊東策馬離開。
張君寶望著楊東的背影,心道:“原來明教也不像傳說中的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楊大哥算得上一條響當當的漢子。”
他用手撫摸令牌,黑黝黝的,質地頗硬,竟不知是何物所製,背後還畫著奇怪一些符號,卻是不識,“明教的人果然有些詭異。”他本想扔掉,轉念一想“畢竟是楊大哥的一番心意,若是扔掉,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美意。也罷,我不用也就罷了。”
一想到今日畢竟殺了張遠那廝,終於替真顛大師報了仇,不由心中大暢,隻覺得就是現在被朝廷砍了頭也是值的。
他從地上抹了把土,將本相掩蓋,卻見身上這件道袍已經破破爛爛,心道,怎生去找身衣服才好。忽然見到一個小孩正睜大了眼睛看他,他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沒見過我這樣的道人吧。”
那小孩搖了搖頭,他手裏攥了一個字條,遞過張君寶,道:“一個大哥哥叫我把這個交給你。”說完轉身就跑了,張君寶叫也不理。
張君寶狐疑的打開字條,隻見上麵寫著:“南行前行2000丈”,張君寶心下納罕,但又不由好奇,依言行了2000丈,隻見在一顆樹下栓著一匹馬。馬鞍上放著一個包袱,張君寶走近,隻見馬鞍上又插著一個紙條,上麵寫著,“包袱裏有衣服,有假胡子,騎馬直奔東北方向5000丈。”
張君寶愈加納罕,解開包袱,裏麵包著一件嶄新的青布衣服和一副假胡子,將衣服往身上一試,不大不小,正好合適,張君寶將胡子貼上,心道:“雖不知是誰,但絕不是歹意,他自然是要我掩人耳目。”
難道是?他的心突突的跳了起來,隨即又想,不會,不可能,她不會搞這麼多的玄虛。但除了郭襄,他再想不到還有何人會知道他穿衣服的尺碼。又想的這麼妥帖。
他苦笑了一下,“管他是誰呢,見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騎上駿馬,直奔東北方向,行了不知多少路程,隻見遠處漸漸浮現出一座院落來,白牆紅瓦,甚是別致,門外種著幾樹垂柳,幾株竹枝桃,竹枝桃剛剛盛開,正展露出少女的嫵媚來。
張君寶停了下來。門忽然開了,一個俏婢伸頭一望,見到張君寶,立即喜笑顏開,道:“公主果然神機妙算,說曹操,曹操就到。”
立時奔出幾個粗仆,將張君寶迎入院中,正廳門前,站著一個俏麗的少女,穿著甚是華貴,粉麵桃腮,明眸善睞,她一見到張君寶,便啟齒笑道:“終於來了,你可知道有人天天念叨你呢!”
張君寶並不識得這位女子,抱拳道:“請教姑娘芳名,邀張某到此,有何差遷?”
那女子笑道:“不是我找你,是別人找你。”
張君寶正要細問,忽然隻覺一把被人抱住,張君寶大驚,正要奮力掙開,忽然聽到有人叫道:“三弟,可想死哥哥了。”
張君寶回過頭來,見到來人,也忍不住大叫大嚷起來。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幾個月的趙大寶。
兩人乍然重逢,不禁欣喜異常,張君寶追問當日為何不告而別,趙大寶頓時臉上一紅,道:“此時說來話長。”
一旁的女子笑嘻嘻道:“張兄弟一路辛苦,一定餓壞了,還是先用膳吧。”
趙大寶忙道:“君寶,這是雲霞郡主,那日我被人抓去,多蒙郡主所救,要不然今日就見不到君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