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我又死了。
好消息，我知道這個世界的未來發展趨向。
壞消息，剛剛才想起來的。
好消息，我死了以後覺醒了係統。
還是壞消息——它是個陰間玩意兒。
【死了的你擁有一個陰間係統，這不是很合理嗎？】有聲音循循善誘頗為無辜，試圖將自己的不科學進行柯學化。
“別吵，我在思考。”
有殿知春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兩條腿垂下將青年模樣的遺照遮擋得嚴嚴實實，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一隻手捏在下巴陷入沉思。
“你說你叫什麼？”
【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區區在下正是大名鼎鼎的“陰間係統”。】
“原來是陰間玩意，確實有所耳聞，失敬。”
有殿知春點點頭，忽而道：“當初就是你小子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來的？”
【陰差陽錯，命定之緣，說多了都是淚，所以我們還是不說了。】
“那你現在還冒出來幹什麼？”
有殿知春半月眼揮了揮自己的手臂向其展示。
“麻煩你在工作時敬業一點及時做好客戶背調。就算你之前因為某種原因選定我成為宿主，以我現在這種幽靈狀態也根本就幫不到你什麼吧？”
說完他輕輕聳肩，一副看開的模樣：“不過也不算太意外就是了，畢竟你都已經缺勤了我的一輩子，有點其他方麵的小毛病也在所難免。”
【我親愛的主人，你這是典型的固有思維、有色眼鏡！】某統振振有聲，【誰說幽靈不好的？這幽靈可太好了！】
“好在哪兒？好在不洗澡？”
有殿知春撇撇嘴，百無聊賴搖晃著自己垂在半空中的小腿，提不起絲毫興致。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他看似正輕盈坐在墓碑之上，實則衣物與墓碑之間還隔著一層極短的空間距離。
換言之，並不是他“坐”在上麵，而是他“飄”在上麵。
“觸摸不到實物，感受不到冷熱，不需要睡眠，也沒有見過同類......就隻能日複一日品味著逐漸流失的力氣，一個人看過天明又賞黑夜。”
直至某天消亡。
——這幽靈好在哪裏？
【水不能這麼喝話不能這麼說，幽靈也不能這麼做的嘛！】
係統君如果有實體，那現在應該是來回搓著蒼蠅腿的模樣。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主人你不能老用過去的眼光看待問題。】
“哦，比如？”
【現在主人你有我了啊！】
這聲音聽起來恨鐵不成鋼，拍著胸脯打包票：【有了我，別說什麼觸摸實物感受冷熱，你就是想要無中生有變出個同類陪你玩玩，我都義不容辭為您赴湯蹈火！】
“把你殺了給我助助興？”
【那這不行。】
“斬釘截鐵呢，係統君。”
有殿知春仗著自己視角高，放空了心神往遠眺。
視線越過麵前的肅靜墓園，遠處可以瞧見屬於寺廟的飛簷屋角。若是他的嗅覺還在，那說不定還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濃濃香火氣與淺淡花香。
是的，花香。
有殿知春垂下眼睫朝自己腳底下方看去。
在署名為自己的墓碑前，此時正整整齊齊擺放著五束新鮮端雅的黃白菊花，以黑白純色作封，包裝的一絲不苟。
就像獻上它們的那五個人的表情，肅然，鄭重，掩藏在閑談之下的濃鬱悲傷。
這是，有殿知春死去的第三年。
係統冷不丁出聲：【主人，原來你是因為替萩原研二擋下了原本的死劫所以才殉職的啊。】
有殿知春一怔，旋即搖頭：“不能這麼說，我隻是運氣不太好而已。而且......倒不如說我更喜歡這種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