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魔法是如此讓人沉醉。一嚐一品,這其中又漸露出傷悲。無名者衛煌是秘士中唯一不曾嗅得魔法“甜味”的人,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有史以來最純粹的秘士,而且那些通過交易得來的魔力不是透著傷感就是充斥著虛無,而這種種的原因也讓衛煌即便是在太陽之下也一樣被一層陰影所籠罩。
晌午了,陽光直射在這片土地之上,秘士身上的陰影也保護著他的皮膚不受侵害,不過危險臨近的感覺依然讓他的手背感到不適,那些處刑隊的狗還真是大張旗鼓啊。在這種狀況下,衛煌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也不急著走,他放出了一個用於偵查的影子然後便安然的在石頭上休息了起來。
秘士並不喜歡與人爭鬥,對於無法自身產生魔力的秘士而言,無論爭鬥的結果如何,秘士都會得不償失。虧本的買賣誰都不願意做,可如果對方願意以自身的魔力為賭注進行決鬥的話,情況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秘士同樣也不願意逃跑,因為足夠的威名對於秘士而言是必要的,戰爭是秘士的狂歡節,為了能參與其中,秘士需要有人在戰時雇傭他們。但像衛煌這樣的新手並沒有經曆過戰爭,他遊曆在這片土地上積蓄著實力,急需力量的他一旦有什麼機會就必將出手。而現在衛煌已經決定要擊退來犯者,從而立下自己的威名。
就這樣過了一陣子,此時本已打定主意的衛煌卻忽然皺起了眉頭,原來他用於偵查的影子竟發現了兩支尋找他的隊伍,這樣意外的狀況不由得讓他從新開始盤算了起來。
“如果是前輩們的話,會怎麼做呢?”衛煌開始回憶起了其他秘士所傳授的經驗,但仔細想了想他卻得出了兩個截然相反的結論。原來除衛煌之外的秘士雖隻有六人,但僅僅隻這六人卻也分成了兩派。衛煌並沒有加入保守與激進兩派的爭執之中,不過雙方的理念差異實在讓人頭痛。
說實話衛煌並不真的了解他們,雖說相處了一段時間,但這些人來自哪裏,本名是什麼,原本的身份是什麼,衛煌一概不知。除了無法拋棄的真名之外,這些秘士似乎將一切都拋棄了。他們的口袋裏隻剩下魔力,對於秘士而言魔力即是真理。
也許秘士的兩派之間有什麼過節吧,但總的來說保守派傾向於避免不必要的浪費,而激進派則更傾向於更積極地獲取魔力,衛煌對這世道還不甚了解,所以他做了一個相對穩健的判斷。“就用一個折中的方法吧。”就這樣自言自語著衛煌站起了身來,然後他突然張開雙臂朝著天空高吼了起來。一時間天地之中出現了陣陣嗡嗡的聲響,這聲音雖不悠揚,卻讓整個空間都因此浸透了不安,而這不安伴隨著的則是秘士最嚴厲的警告。衛煌喊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潛伏在遠方的影子與此同時也隨之產生了共鳴。
“嗡——嗡——嗡——”遠方冰骷髏弗蘭克的隊伍裏忽然間聽到了奇怪的聲響,那聲音忽小忽大,如蜂鳴又似鳥音,像風聲又如人語。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不屈的彼得此時哪裏分辨的來?他隻覺得魔音灌耳無從阻止,用雙手捂耳這種人人會做的方法顯然是無濟於事。“是什麼聲音啊,師傅!”彼得下意識的喊了起來,這一叫不要緊,彼得繼而連心跳也開始不住的加速了,才說了一句話,彼得的胸口就如同敲鼓般咚咚的響個不停。
像山神敲打著大地,如雷神在晴空一霹。彼得被定在原地一時間動彈不得,他此刻才第一次體會到自己與高手之間巨大的差距,對於他來說心中的震撼可遠比身體上的感覺更加強烈。可就在這種環境下,彼得才發現自己的身邊屹立著一個肅穆如堅冰的人。他神色如常,雙目生光,冷風吹來,散盡了一切的慌張。
“看來是秘士發現我們了,記住!這就是他給我們的警告。”弗蘭克冷靜的對著早已亂作一團的手下們說道,不過眼下解決問題才是當務之急。“都給我鎮靜下來!”弗蘭克大喊了一聲並隨手用劍插入了地麵,世界一下子安靜了,那股邪音被他暫時壓製了下來,不過現在還不是喘氣的時候。
“都不要放鬆,他放出的媒介還在這裏!”弗蘭克說著隻用左手按劍,然後便騰出手來釋放了另一個簡單的聲波魔法。脆弱的影子一下子被震了出來,殘存的魔力讓它像一條蟲子一樣亂竄了起來。彼得呆立在原地,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讓他眼花繚亂,以至於那蟲一樣的影子飛了過來他卻無法做出反應。片刻間影子已到麵前,關鍵時刻弗蘭克一把抓散了襲來的飛影,隻剩下彼得久久不能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