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的抓馬事件很少能讓我內心泛起波瀾,因為這些事情和我的生活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我小時候在村裏上的小學,那個時候村裏物價很低,一百塊錢很禁得住花,在同學們的零花錢隻有幾塊的時候,我隨手一拿就是五十、一百的票子。
同學們的吹捧讓我虛榮心膨脹,誇我誇的最好的一位我會請他在放學的時候吃好吃的。
那時候管的不嚴,學校門口賣什麼的都有,最流行的當屬奶茶,但和現在的奶茶不是一種概念,是由各種五顏六色的粉勾兌的。
我認為最好喝的是香芋味奶茶,一是因為據說我的偶像喜歡,二是因為我不喜歡從眾,我要顯得自己特別一點,所以才拒絕了草莓、藍莓、哈密瓜,堅定選擇了香芋。
年級第一加出手大方,而且長的還算可愛,我成功在我們小學混的有頭有臉了。
但我的小學時光卻過得並不愉快。
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學校裏的小男孩混蛋到現在想起來我都氣的牙癢癢。
一年級過後,那些男孩的純潔似乎一去不複返了,變成了惡霸——堵著教室門不讓女同學上廁所、課間的時候踹前桌女同學的凳子、往老師水杯裏吐口水、對著任何一個女生造黃謠,說對方是黑木耳……
沒錯,這些竟然是二三年級的男生能幹出來的事情,對比現在,我的外甥在上小學三年級,連出軌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傻乎乎地以為是有鬼出來了的意思。
尤其是他們唱誦什麼十八摸、什麼有錢花有地位還有小妞陪你睡……
惡心至極,如果我能魂穿當年,我一定要拿凳子砸爛他們的狗頭。
現在距離我的小學時光太久遠了,腦海中隻留下幾件印象深刻的事情。
其中一件就是那時候流行掛脖係帶式的小背心,班上發育的早的女同學都會穿上。
掛脖上的繩子有彩色的、蕾絲的、掛著小吊墜的,這就激起了那群傻*男同學的興趣了。
他們開始有組織有目的地在眾目睽睽下解開女同學脖子上的係帶,看她們因為羞憤而落淚的樣子就像猴子一樣開心地吱哇亂叫。
太惡心了。
但當時的我隻是冷漠地旁觀著,直到他們的手伸向了我,我才有了反抗意識,這就是“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疼”。
那天我的胸口一陣酸疼,碰一下都難受,我知道,我發育了,於是我自己在村裏的晚市上買了兩件掛脖內衣,其中一件是豹紋的。
沒錯,我對豹紋的喜愛從小到大。
我美滋滋地穿著它去學校,在周一的早晨進行國旗下講話。
講話結束後,人潮散開,我的畢生之恨,這輩子都會夜以繼日詛咒的一個男同學,浩然(化名)攔住了我,他乖巧的樣子下是惡魔一樣的內心,大概三年級的時候認了高年級的人當幹哥哥,每天靠學狗叫討對方歡心。
“就是她,她可騷了。”
然後幾個個子高的高年級圍住了我,抓著我的手,鼓勵著浩然,解開了我脖子上的內衣係帶。
恥辱、憤怒……
我像個瘋子一樣尖叫,和稀泥的老師們被我的動靜吸引過來,不疼不癢地批評了他們幾句,其中一個女老師說,“小時候越調皮的男孩長大了越有出息。”
我不知道這句話和我遭遇的痛苦有什麼必然聯係,小小的我隻是本能覺得不舒服。
於是我像隻發瘋的羊一樣,踹了說出這句話的女老師一腳,然後撿起地上的小石子,把浩然的額頭砸破了。
浩然扭曲痛哭的麵容至今在我腦海裏清晰著,那份當場報仇的爽感奠定了我今後不服就幹絕不受一點委屈的性格底色。
後來不出意外,我被叫家長了,這是我家長第一次在學校亮相。
班主任威脅我,如果不道歉就給我的學生評價手冊寫上“暴力傾向”幾個字。
爸爸在一旁勸我,朋友在課後勸我,我不明白,有什麼可勸的,這是什麼很得了的事情嗎?而且,我憑什麼道歉,他沒跪下來給我磕頭我都委屈的不行呢!
我最終還是沒道歉,所以校長停了我的課。
回家後,我被硬拉著去浩然家道歉。
都是一個村的,大家誰不認識誰啊。
但進去他們家後,我傻眼了。
黴臭、破敗,一家好幾口人擠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土坯房子裏,角落堆著好多的蔬菜,新鮮的拿出去賣,快壞了的自己吃。
浩然的目光像是要殺了我,他的爸爸背彎的很低,一臉老實樣,問我為什麼欺負浩然。
“他解我內衣帶!還說我騷!”
我的話音剛落下,他就被他爸爸一腳踹飛了,疼得嗷嗷叫,他媽媽攔著,他爸爸連他媽媽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