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次生病連帶整個皇宮都元氣大傷,等到此次風波完全過去,冬天已經來了。
李隱禪進了太醫院,得到皇帝厚重的封賞,儼然成了太醫院的執牛耳者。不過他的怪脾氣依舊,讓那些倚老賣老慣了的老太醫們很不適應,直說李隱禪仗著治好了皇帝的風寒恃寵而驕雲雲。李隱禪也懶得跟他們打交道,每日到太醫院逛一圈,若無什麼大事幹脆回家。對此皇帝也是聽之任之,並不理睬。
這些話宮裏邊私底下流傳,並不敢搬上台麵講。李仲雲之所以會知道,還是皇帝親口跟他說的。倒不是說皇帝有多八卦,而是隨著一年之約過去大半,皇帝顯然越來越沉不住氣了。他經常把李仲雲召進宮打著開家宴的幌子,拉著李仲雲東拉西扯。他恨不得時刻將李仲雲看在眼裏才好。以前見了麵說不到三句話就掐得你死我活的兩個人就像突然轉了性,能一派祥和的聊起天來。
一心不能二用,李仲雲顧了皇帝顧不了剛和自己開始的小戀人,於是隔三差五的竜鹿公主就要跟他鬧一場。
“皇帝叔叔的病早就好了,你幹什麼還總往宮裏跑?每次我一來,你府上的人準是告訴我你去宮裏了。”竜鹿氣鼓鼓地吵到,“你是不是借著去皇宮躲著我?”
“怎麼可能?父皇總是開家宴,我也沒辦法。”李仲雲無奈地苦笑,“要不然下次咱們兩個一起去?”
“都說是家宴了,我怎麼能去?除非……”竜鹿不知想到什麼,臉蛋忽的緋紅。
“除非什麼?”
“除非你直接去求皇帝叔叔給咱們兩個賜婚,我不就成你的家人了,以後就能名正言順和你在一起了!”竜鹿道。
“難道你現在跟我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順?”李仲雲訝然。
“當然,我問你咱們倆現在是什麼關係?”
“男女朋友。”李仲雲道。
竜鹿道:“不錯,咱們現在也隻是朋友,根本算不上兩情相悅的那種關係。”
“怎麼不算?我說的男女朋友就是情侶,情侶知道嗎?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李仲雲解釋道。
“就算是情侶也隻有你知我知,別人可不知道。隻有你娶了我才算數!”
李仲雲低頭看著女孩子嬌嫩的臉龐:“現在就談婚論嫁未免操之過急,你才十幾歲啊。”
竜鹿臉色一沉:“罷了罷了,我看出來了,你根本不喜歡我,直說好了,何必找借口推三堵四?”
“我沒有,我隻是不想你這麼早就被婚姻束縛住。你想想,這裏可不像你們南疆開放,你若是現在就嫁給我,以後的日子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府上待著,你受得了嗎?”李仲雲趕忙勸慰道。
竜鹿眼中閃過一抹憂色,但稍縱即逝:“我不管,那是以後的事情!你要是真的喜歡我,那就立刻娶我才行!”
李仲雲為難地看著她。
竜鹿見他無動於衷,心裏不知道有多痛。她刷的一聲抽出腰刀,刀尖抵在李仲雲心口上,厲聲道:“你一直在欺騙我是不是?”
“我為什麼要欺騙你?”李仲雲反問。
“你看我小,好欺負!”
“公主,您看看自己的樣子,像是好欺負的嗎?”李仲雲笑容裏更添一分苦楚,“我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騙你。”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莫非你在怕什麼?”竜鹿盯著他若有所思,“難道皇帝叔叔會不同意?”
“怎麼會?”李仲雲心中咯噔一下,臉色跟著有些不自然起來。
而以竜鹿的眼力怎麼會看不出李仲雲的變化,她當即收回刀子:“原來你是怕皇帝叔叔,沒事,那我去說好了!”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親自說這種事?”李仲雲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該說這丫頭是缺根筋還是太豪爽。
“喜歡誰自然就想永遠在一起,要永遠在一起就要成親,這有錯嗎?我隻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已,我不像你們中原的小姐喜歡誰還不敢說——這有什麼好害羞的?”竜鹿卻拿看白癡的眼神看李仲雲,“你一個大男人不敢說也就罷了,還要阻止我說?”
李仲雲無力的垂下肩膀,深覺自己和竜鹿之間在某些地方的確很難溝通。
李仲雲的不反駁讓竜鹿更堅定了去找皇帝賜婚的決心,當天離開了孝親王府她便跑到了宮裏。
宮中皇帝正在例行讓李隱禪把脈。
“皇上隻要吃好喝好就沒事了。”李隱禪收回手,淡淡說道,“少熬夜,不然短命。”
“李太醫請慎言!”福東海聲色俱厲道,他實在不明白皇帝為何縱容這個目無王法的青年。
“臣實話實說而已。”李隱禪不冷不熱道,看也不看福東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