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入的奴籍,從前是哪裏人,可有查到?”

出冬頷首:“一年前在西市標價掛牌入的奴籍,再往前,隻能查到是被人牙子輾轉賣到皇城的,至於生在何處,暫時還沒查到…..”

“嗯,盡量查仔細,”楚曌宸進了屋,才覺得那股惱人的暑熱消去一些,朝出冬揚了揚手,“無事了,你也累了一夜,去歇著吧。”

困極了,楚曌宸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醒來就看見自己親皇兄那張俊美的臉,正關切的看著自己。

“皇兄…..”

“聽說你遇刺了,可有傷到什麼要害?”

楚景洵握著妹妹的手,說著說著眼眶不自覺就泛起了紅,眼淚要掉不掉,“我早晨就想過來,又怕擾了你休息,左等右等,實在坐不住我才來了。”

“怪我,該差人先告訴皇兄一聲的。”

事發突然,她又要有所籌謀,一時間竟然忘了特意告知自己這愛哭的哥哥了。

“我身邊有暗衛和出冬她們,外頭還有侍衛,尋常刺客哪裏能傷得了我?我那是……”

楚曌宸有些好笑的抬手去給楚景洵拭淚,耐心跟他解釋了一遍昨晚的事,又把手上的包紮拆開給他檢查,這才把人哄好。

兩人又聊了會兒,楚景洵這才起身準備離開:“父後還不知道,我進宮同他說一聲,莫要讓他也跟著憂心。”

聽見他提起父後,楚曌宸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隨後拉住了楚景洵:“皇兄,這事現在還不宜聲張,宮裏耳目多,再等等吧。”

“好吧,那你要做什麼就快些,別讓父後擔心太久。”

楚景洵一向無心儲君之位,對於朝堂之事更是能躲則躲,知道楚曌宸有自己的打算,他也就不再多問。

***

現在天氣熱,楚曌宸不上朝也樂得自在。

午後下人換來了新的冰塊和冰鎮好的水果,出冬在一旁打著扇:“公主,這都好幾日了,那些屍體時間久了怕是放不住了。”

“正好,我也休息夠了,”楚曌宸將嘴裏的櫻桃核吐進碟子裏,賴洋洋的從竹塌上起身,“讓人把屍首歸置歸置,先拉到瑞國公府門口擺著去。”

女帝繼位以來一直都提倡選賢舉能,增設女學,加增女官,但是奈何舉薦之人都是世家大族裏的人,社會底層還是無緣入朝堂。

所以楚曌宸參政之後就提議設立科考製度,讓底層平民也能靠自己的才學參與到政治中。

隻有底層才最明白底層需要什麼,也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鞏固統治。

雖然近幾年在女帝和朝中清流的支持下,科舉得以推廣,但是南榮經年沉澱下來的這些王公貴族依然在伺機毀掉這項製度。

楚曌宸不是受製於人的性格,與其等著對方找到籌碼來談判,不如自己掌握先機。

即便不能徹底鏟除,好好敲打一番也是解氣的。

瑞安公盧經義就是這些世家貴族中,反對科舉最激烈的。

楚曌宸忍他有段時間了,這次無論如何,她都要讓這個老東西起碼扒層皮不可。

天氣實在熱,楚曌宸原本是想乘轎子的,但是一想自己是去問罪,氣勢不能少,於是換了身利落的衣服,長發高束,騎著馬就朝東街瑞國公府去了。

……

瑞國公府外,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蒼蠅更是盤旋不散,汗味混雜著屍臭味,熏得楚曌宸兩眼一黑,有些後悔拖到現在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