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楠嗯了一聲,許會立刻如飛下山。
文泰則不無擔憂地問:“殿下,許將軍不是伯彥查那的對手,何況他們的前鋒兩營中還有伯彥查那的師父無垢尊者,讓他帶兵前去偷襲會不會有危險?”
“我正要看看無垢究竟有多少能耐,再說,許會也不是當年的水準了。”
文泰見主子原來是存了暗中相護的意思,便放了心。
黎明前的黑暗,萬籟俱靜。
平原上忽然喊殺聲大振,數萬兵馬似從天而降,聲勢如雷,直衝大曆軍的前軍營盤。
軍士們大多還在睡夢當中,而且他們戒備了一夜,此時正是神經上最放鬆的時節,許會率領四名番將風卷殘雲一般衝進了大營。
措不及防的士兵們尚未回過神來,就已經血染黃沙,慘叫聲此起彼伏,營中頓時敲起了銅鑼,更多的人胡亂套了衣襪跑了出來。
陣營上方順風吹來聲聲清晰的勸降聲:“皇太子神兵到此,放下武器蹲到一邊的免殺!”
“放下武器,閃一邊去!”也不知是哪一方的聲音不住地跟著勸降聲厲聲呼喝。
不明就裏的士兵有許多見前方亂了陣腳,人群像潮水一般倒過來,紛紛丟下武器往兩邊跑去。
伯彥查那匆匆從大帳奔出來,大喝一聲,侍者忙給他牽過馬,他飛身躍上馬背,揮舞著狼牙棒一連敲開了幾個逃兵的腦袋,大叫道:“逃跑者殺無赦!”這才鎮住了一群四散奔逃的士兵。火光大盛,他遙遙望見迎麵而來的大將居然是許會,立刻拍馬上前,斷喝一聲:“手下敗將!拿命來!”
許會本就因為曾在他手下受過折辱心存芥蒂,以往礙著是同僚不便翻臉,如今他跟隨太子爺學藝有成,哪裏還會懼他,立刻迎上前與伯彥查那廝殺起來。
那四名番將何曾有機會這麼大殺漢軍,一個個簡直是猛虎下山,領著本部人馬左衝右突,霎時間將大曆的前軍營盤攪得紛亂。
如此殺了小半個時辰,大曆軍死的死,降的降,潰不成軍,伯彥查那在許會手下也已支撐不住。眾將正要誇口,忽見一人從天而降,一個飛腿,竟將酣戰中的許會踢下馬背,遠遠飛了出去。
眼見這一腿剛猛有力,許會跌下去必致重傷,斜刺裏飛出一人,攔腰將他撈住,翩然落地。
騎兵們頓時歡聲雷動。
來的正是一身戎裝的神機太子樂伽楠,清姿華發,如仙謫凡。
原來無垢尊者在左翼營盤中,遙見這方殺聲大起,知道不好,急速典兵來援。他衝在最前麵,一眼瞧見愛徒竟不敵,便出手相助,他這一腿踢過去用了七八分力道,本擬一腳就將許會送上西天。
誰知樂伽楠及時出手,半空中就截了他大半勁道,這一接又將他小半的攻擊也化解於無形,許會毫發無傷,抱拳向伽楠謝過。
無垢尊者甚是自負,認為當今天下僅樂殊一人能勝過他而已,樂伽楠跟從牽腸真人學藝隻不過短短幾年,他並不相信真的有傳言中那麼厲害。於是他唇角一瞥,傲然道:“來得正好,讓貧道好好會一會你!”
伽楠冷然道:“見了掌門師叔,卻是這般模樣!看來今日合該讓我廢了你的武功逐出師門!”
無垢本就因為追隨了牽腸半輩子,卻沒有將他收入門下,隻排了個隔代的輩分十分不滿,聞言不禁火冒三丈,手中拂塵一揮,千百道銀絲展開,腳踏乾坤,隻見他雙腿微微一彈,竟瞬間移動至距伽楠兩尺之處,拂塵就像無數的鋼針,兜頭蓋臉地刺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