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討皇上的旨了。”
梓顏想起梓蓮所拜托的事,而且最近誰都知道是樂殊代替了皇上行駛一些職權,便問道:“聽說宮裏最近來了德高望重的道士,我正有一事要扶乩問個吉凶,不知是否可以勞煩世子?”
“這個自然,卻不知娘娘要什麼時候請道長過來?”
梓顏想了一想,道:“出發之前吧。”
樂殊心裏還以為梓顏是要問伽楠的吉凶,麵上也不說破,心裏卻很是不快,當下便說:“朝上壓下來的奏章還很多,臣先去代皇上看了批個票擬,就先告辭了,這個侍衛,就讓皇後娘娘宮中安置。”
梓顏點頭答應,見樂殊告辭出去,首先就為雅各特木爾的事犯了難。
想這樂殊也甚是奇怪,居然還真的把人帶來讓她做貼身侍衛,但若是在宮中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來,受牽連的恐怕就不止她和雅各特木爾了,為避嫌疑,便吩咐五福去安排。
當下梓顏便派人下旨去文府取來梓蓮和她那未婚夫婿的生辰八字來,先命欽天監的人來對過八字,待樂殊命人請了一個道長過來,那個道人和欽天監聽了定坤宮總管的意思,一番裝模作樣,自然測了個大凶出來。於是梓顏也不管府上長輩們是怎麼想的,便用這個緣由下令退親。
懿旨送出去,梓蓮放下了心,跑過來抱著梓顏的手道:“我就知道姐姐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也最疼我。”
梓顏道:“又開始拍馬屁了,這回想要什麼呢?”
謝嬤嬤見梓蓮在這裏姐們兩個說說話,梓顏也開朗了些,心裏高興,一方麵想讓這二小姐見識見識宮裏的富貴,一方麵也希望梓顏多吃些,私下裏與五福一合計,讓禦廚按照皇後的規製做了晚膳上來。
當看見那些天南地北琳琅滿目、金玉滿堂的菜色上來,梓蓮目中更是流露出了垂涎之色,梓顏看菜上得這麼多,倒也沒說什麼,隻是吃不了,略略陪著妹妹用了一些之後就吩咐全部賞給宮裏的人,她自然沒有忘記雅各特木爾,特地命人裝了四道菜,一壺供皇後喝的“金瑰酒”,命人送了過去。
梓蓮在當晚就留宿在定坤宮,梓顏折騰了一天,身體有些困乏,宮娥侍候她拆散了頭發,本想早些安歇,卻聽見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漂浮在夜空中感覺有些深沉而圓潤,不似中原之音,仔細聽來竟是馬頭琴之聲。彈著彈著,還有人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唱起了歌。
聽不懂的異域歌詞讓梓顏馬上就知道是雅各特木爾在唱歌,她靜靜地坐在鏡子前聽著,但覺那歌聲十分蒼涼,似一個孤獨的牧羊人在黃昏裏獨自吟唱,歌中又好像充滿了感情,雖然不知道歌詞大意,其意境叫人沉溺,似乎能感受到歌者的心境。
侍候梓顏梳頭的宮娥毛媛見皇後呆怔,也回過味來,道:“皇後娘娘要休息,奴婢去叫那個韃子別再唱了。”
梓顏伸手止住了她,站起身來道:“不用,人家這是思鄉之音,夜還未深,我躺著聽一會。”
毛媛和另一宮娥便扶了她去床上躺著。
雅各特木爾彈了大約一個時辰,梓顏足足想了伽楠一個時辰。
遠在天邊的他,不知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