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顏輕輕在房門上敲了幾下,隻聽其木格揚聲問了一句,梓顏道:“是我,我來拿回我的衣服。”
其木格不耐煩地道:“夜了,你明日再來!”
隻聽屋裏另外一個女子用生硬的漢語道:“為什麼不讓她進來?”說著就打開了門。
梓顏看見門內站著的是晚上在大殿上與其木格同席的少女,這時近距離看,長得很是高挑,足足高出梓顏半個頭來。這少女見是她,竟然一把就將她拉了進去,砰地關上了門,道:“你來了正好,正說著你,中原話怎麼說的?說曹操曹操就到是嗎?”
梓顏發覺了她的不友善,有些莫名其妙,望向其木格。
其木格正雙手交疊在胸前,忿忿地斜睨著她,道:“怎麼?難道被大宗王殿下給趕出來了?還想到我這裏睡覺?”
梓顏見她提起大宗王來都是崇拜得不得了,靈機一動,刺激她道:“怎麼會!師父待我非常好啊,讓我住在好大的宮殿,若是其木格你這裏住得不舒服,倒是可以與我一起過去。”
其木格聞言頓時柳眉倒立,大罵了一句蒙語,然後激動地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我們蒙古人還以通奸為恥呢,你是個漢人,怎麼都這麼不要臉了?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這是你們漢人的風俗嗎?”
“我什麼時候換男人了?”梓顏忍下氣,淡淡地問。
另一個女子道:“你跟她說這些幹什麼?大宗王怎麼可能真的看上她這種女人?不過是為了除掉大曆朝的皇太子……”
梓顏見這女人一開口就說到了重點,心裏一緊,麵上極力掩飾住,也譏諷道:“適才我已向師父要求回大曆,是師父不同意。我看是你們兩個才有心爭奪你們大宗王的寵愛吧,為什麼要牽扯到我的頭上?還要侮辱我們的皇太子殿下!”
那少女道:“哼!你就是留下了也沒什麼,堂堂的大宗王,娶幾個妾是很尋常的事。若不是你們的皇太子和皇帝爭奪你,你以為他會看上你嗎?”
“他是我的師父,何時又扯到看上看不上的話了?而且大曆的皇帝和皇太子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種事,都是謠傳。他們不會因為我在這裏而怎樣,不要想錯了!”梓顏覺得就算伽楠與聖聰帝在對抗,也不應在異國承認,故而有這樣的話。
“哈哈哈!”那少女笑起來,“漢人的女人就是虛偽!那個皇太子一路上追殺過來,你以為我們都不會收到消息麼?而且他隻帶了那麼一點點人,我們兀龍格赤城原本就有四萬兵馬,我父汗又帶了五萬大軍過來。而且我的哥哥們都是大大的英雄,你盡管裝個縮頭烏龜,你們的那個皇太子到了這裏,會被踩成肉泥。”
梓顏這才知道她竟是白都汗國的公主,難怪說話口沒遮攔,細細尋思她的話,也冒出了一身冷汗,道:“你們怎麼知道他會追殺過來?”
其木格道:“告訴你也沒什麼,大宗王殿下就是回來布置大戰,準備一舉殺死除掉你們的皇太子。他早就告訴過我們的汗王,大曆國的聖聰皇帝不足為懼,隻要除掉神機太子,我們的牛羊遲早可以放牧在大曆的疆域。”
“打的倒是如意算盤!”梓顏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卻覺得其木格是說不出這樣的道理來的,隻怕大宗王的城府極深,確如這兩個女子所說,是為了對付大曆才出現種種詭異的事。她走進裏屋,見裘衣還被丟在一角,從地上捧起來,心裏卻在滴血。這一路上,她一直期待伽楠早點追尋過來,卻不想,真的追過來了,等著他的會是一個大大的陷阱,而這個陷阱的誘餌竟是自己,隻怕伽楠就算識破了他們的陰謀,也會不顧一切赴險。他的兵力隻有白都汗國在此的九分之一,而且銀麵人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測,他也精通玉清訣內功,也不知道究竟與北帝太玄有沒有關係。若他是伽楠那從未謀麵的師兄或者是更神秘的傳人,那麼,伽楠所率的軍隊以少勝多的機會將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