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 奇特的城(1 / 2)

梓顏見其木格轉身回帳篷去了,自己口裏被塞著蘋果綁在這裏,不由急得“嗚嗚~”出聲。

雅各特木爾麵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終於高抬貴手替她取下了塞在口裏的蘋果,湊到她嘴邊:“吃!”

一天一夜滴水未進,梓顏實在渴得厲害,再也顧不得什麼儀態教養,就著他的手啃了幾口,一絲絲酸甜的果汁順著冒煙的喉頭緩緩滲下去,她才有些緩過氣來。

抬頭望了一眼雅各特木爾。

此前梓顏也沒太注意他的長相,此時定睛細看,才發覺他根本不是蒙古人的長相,身材顯得特別高大矯健,呈倒三角,裸露在外頭的手臂上皆是一塊塊墳起的肌肉,他的五官較中原人更加深邃,卻不似伯彥查那一般高鼻藍目,皮膚偏黑,眼下有兩條奇特明顯的傷疤,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線,望之十分冷峻剛毅。

梓顏揣度他是個混血人,看模樣是不太好說話,但途中他似乎幾次交代其木格不要將她橫放在馬上,據此推測倒還存了絲惻隱之心,便刻意與他攀談:“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雅各特木爾略一猶疑,方道:“汗王……命令。”

他不答還好,這一答反叫梓顏更加困惑了:“你們的汗王是誰?他怎麼會叫人抓我?”

“不是……特別……抓你。”雅各特木爾見她沒有再咬蘋果,收回了手道:“不吃,算了。”也不再理會她,徑自咬著蘋果大步走了。

梓顏“艾艾”地喊了他兩聲,他頭也不回地進了帳篷。

獨自一人被捆在木樁上,一時也沒有人再來煩她。梓顏開始打量四周環境,發覺這裏應該隻是一個很小的遊牧部落臨時住宿的地方,不遠處圍著大約幾十個蒙古包,也許已經夜深人靜,出來的人也很稀少,隻偶然見一兩個人似乎出來解手的樣子,不一會又鑽回了帳篷。

梓顏被綁著的地方離那些蒙古包有些距離,今夜月暗星稀,也看不真切更遠處的景致,心想呼救必然也不會有人管,隻好耷拉下腦袋養神。

清醒的時間特別難熬,草原上溫差大,她隻覺得寒風刺骨,手腳麻痹,念及在伽楠身邊時,他一副將自己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情形,又是懊惱,又是傷心,不覺就灑了幾滴淚。

大約三更時分,梓顏已有些堅持不住,思緒也開始模糊,隻憑著胸中一口氣迷迷糊糊地忍受著身體上各種不適,好在她清楚其木格雖然抓了她來,卻根本不怎麼在意她的死活,如果要活下去,這一路上她隻能設法盡量保全自己了。

昏沉間,雅各特木爾卻又出現在她麵前。

梓顏無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重新又把腦袋耷拉了下去。

隨即她就驚異地發現他開始解開自己身上的繩索,梓顏不免尋思:“他是想放我跑嗎?可惜,我現在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叫讓跑也跑不了啊……”

不過雅各特木爾隻是把她從木樁上解下來。

梓顏已經根本站不住腳,馬上就要軟倒在地。

他似乎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聽不懂的話,拎起繩子的一頭,大掌一伸,提著她進到帳篷裏。

昏暗的燈光下,其木格就大喇喇地睡在帳篷中間的地上,見他們進來,抬頭看了一眼,翻了個身也不過問。

雅各特木爾將梓顏身上的繩索鬆了許多,依舊捆成個粽子模樣,然後端過來一碗東西湊到她唇邊。

梓顏已餓得頭暈眼花,也顧不得問是什麼,就著他的手咕嘟咕嘟都就喝了個底朝天。

入口隻覺酸得不行,心想應該是伽楠從不要她喝的馬奶。

雅各特木爾有些驚異,盯了她一眼,在其木格邊上躺了下去。

帳篷內甚是溫暖,梓顏見他們隻是睡覺,自己這情形也跑不了,為了恢複體力,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好法子,倒在地上便睡。

第二日,他們又將她反綁著放在馬上趕路。到了深夜,雅各特木爾會放開她的手活動一下,然後另外捆了睡覺,繩子的一頭還係在他自己手上。

就這樣走了大概半個多月,路上其木格和雅各特木爾倒是會偶爾交談幾句,不過他們的樣子並不親密,根本不像是一對情侶。他們有時會投宿牧民家,有時會在草原露宿,也曾進到路上的幾個部落與酋長會麵,梓顏見一路上的酋長接待他們的態度都很謙恭,似乎他們還是有些來曆名頭的人物。而不論人家如何盛情相邀,他們也不會多作停留,總是說上一些話,吃點東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