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梓顏的性子,怎麼可能在大庭廣眾做出失禮的事,故此她對這菜視而不見。
伽楠索性將她拉得跌坐下來,端起碟子拿了筷子遞到她麵前。
這時原州城中的將領和明誠郡主都看傻了眼,皇太子對這小太監也委實好得逾越了禮數,難免叫人不往歪了想。
明誠與伽楠從小一起長大,知道他不可能是有斷袖之癖的那種人,皺眉看著梓顏在想究竟是什麼緣故。
李衝之見梓顏被太子弄得甚是尷尬,而且皇太子對梓顏明顯是另眼相看,心下起了疑問,想道:“顏妹妹明明被禦賜婚禮嫁給了國舅林清獻,也就是說,是皇太子的舅母……可這副光景,該是外甥對舅母的態度麼?”他自來將梓顏當做親妹妹看待,覺得她如此不顧大體,心下先已氣惱。
梓顏見眾人目光齊刷刷地看來,覺得留下去不好收場,於是伏首道:“謝殿下恩典,奴才有些困乏,不想吃東西,不知可否退下歇息?”
伽楠輕輕道:“歇息自然是可以的,不吃東西可不行,你吃一些再去。”
梓顏的話大家是聽見的,伽楠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眾人並不能聽見,明誠坐得近,卻是聽明白了,花容頓時有些失色,差點把持不住當場就想質問清楚,好在總是被她忍下了。
梓顏還是頓首道:“求殿下恩準。”
伽楠無法,便向錢益坤道:“錢大人,小王的住處離這兒可遠?”
錢益坤忙舉手至額回道:“回皇太子殿下,臣聽說殿下駕臨,已經騰出臣所居的館舍,更換了各種器皿,就在後方正屋。”
伽楠一指梓顏道:“這內侍曾經受傷,至今還未曾大愈,想是坐不住了,你可差人送她到小王房中歇息,另外派人給她送些滋補的羹湯過去。”
錢益坤聽見伽楠說送梓顏到他房中安歇,立刻會意喚上隨從,命他帶梓顏下去休息。
梓顏在營中一直與伽楠共處一室,此時雖然到了城中欲待提出來,但此刻大堂之上,委實不是理論這事兒的地方,遂謝了恩,低頭跟著那隨從去了。
李衝之聽得伽楠竟將梓顏安排在自己的房內,仰頭喝了一杯酒,不知該不該出口幹涉。
梓顏也不知眾人是如何想她,隻顧到了房中,隻見這屋裏寬大明亮,所有用具一應俱全,裏間是主人的正屋,便在外麵的炕上尋了一個軟枕靠下閉目假寐。
不一會兒,就有丫鬟端了一隻大瓷盅進來放在炕上的小幾上,道:“公公,請您用茯苓甲魚湯。我們家大人說太子殿下吩咐了,讓我們服侍公公吃些東西。公公如果想吃別的,盡管吩咐奴婢們。”
梓顏微微睜開眼睛,滿身疲憊,遂道:“你們下去吧,我自己會吃,現在隻想安靜靠一會兒。”
那兩個丫鬟也不敢多話,退了出去。
其實梓顏哪有心思在此吃東西,隻覺身上懶懶,靠在軟枕上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隻覺得有些冷,不一會兒,覺得有人給自己蓋了什麼,不覺睜開眼睛。眼前正是伽楠,一臉關切地看著她,柔聲問道:“怎麼了?東西也不吃,不蓋被子就在此睡著了,生病了怎麼辦?”
梓顏心中一暖,正想回答,卻聽明誠郡主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叫道:“伽楠哥哥!你是不是累了?剛坐了這麼一會就要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