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人去池空,梓顏已經不見了。
聖聰帝暗笑自己的荒唐,這女子見一次便讓他增添更多的占有欲望。曾經他以為,天下女人在自己眼裏都不過一樣,隻是這一個,這一個……是因為她的過分美貌而讓自己放不下麼?
“洪修。”聖聰帝揚聲。
胖呼呼的洪修立刻出現在他麵前:“陛下。”
“你派人去宣旨。”
“敢問陛下……”洪修一副征詢的口氣。
“就說太皇太後有旨,讓她到落英亭等候宣召。”
洪修笑咪咪道聲:“遵旨。”即刻去了。
聖聰帝卻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與緊張,心想:“民間有俗語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我堂堂帝王,莫非也免不了這樣落於俗套?隻怕也因他是林家媳婦,我不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新鮮刺激罷了。”
他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宣人來侍候自己穿衣,最後下定決心:“我在冬宮大不了住上三四個月,天下女子,還有能拒絕我的不成?隻怕三個月不到,我自己先膩了,何必煩惱?”
這邊梓顏穿戴了身輕便的衣服,燕秀並宮人正在給她擦拭頭發,忽聽門外有人宣旨。
梓顏來不及多想,燕秀匆匆將她的濕發挽成一堆,出來接旨。
宣旨的又是帶著個小太監的李三台,他微微笑著道:“宣太皇太後懿旨,命你速速隨我至落英亭候駕。”
梓顏皺眉:“今日初到冬宮,天色將晚,我本以為太皇太後不會宣召,故此失儀,不知可否容我收拾妥當再去?”
李三台為難了,他畢竟也不知道皇帝是什麼意思,既然洪修命他假傳太皇太後旨意在此時宣召,恐怕陛下的心,是急切的。於是便道:“這個咱家也做不了主,已到晚膳時分,隻怕宣夫人過去是要侍宴。夫人莫如即刻稍作修飾便同咱家過去候命。”
梓顏隻得應了,忙同了燕秀入內。
燕秀解下她頭發,取了吸水的絲絹匆匆擦了幾下,看看梳髻不妥,散發更不妥,不由為難。
梓顏看打開的妝盒中有條綠色絲帶,不假思索地取來將絲帶挽了秀發鬆鬆係好。
燕秀疑惑:“這樣去見太皇太後行嗎?”
梓顏道:“也無法,我想太皇太後總是通情達理的。”
於是梓顏素麵朝天,隨著李三台走過幾重宮院,遠遠便聽見悠揚的簫聲傳來,動聽婉轉,但覺能令白雲遏止,大地春回。
梓顏記起昨日也聽見過這簫聲,問道:“公公,您可知道這品簫的是哪位樂師?技藝實在超群!”
李三台一笑:“樂師哪敢在宮裏隨便吹奏。”
“隻怕是太皇太後有命呢。”
“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啊,喜熱鬧,若是你聽見鍾鼓齊鳴,或者絲竹管弦之聲並起,那才會是她老人家宴前呢。”
梓顏奇怪:“這麼說,落英亭還遠?”
“就到了。”李三台進了一座園門,拂塵往前方亭宣一指道:“夫人請在那亭中候旨。”說完徑自領著小太監去了。
那簫聲好像就自前方水榭上傳出,這園子很大,遍植修竹,但隻見綠漪隨風陣陣,湖上碧波泛起粼粼波光,秋水長天,似一幅畫。
梓顏想:“看來太皇太後也是個雅人。”就徐徐朝水中央亭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