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而已,談不上誇獎。”那斯聳肩,“你的確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男人。”
馬屁拍的相當到位,西亞瞬間心花怒放。
“所以,可以考慮接納我的意見嗎?”那斯問。
西亞一口答應。
於是從這天起,西亞正式宅在家,開始了……呃,主婦生活。
簡陋的房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每天的晚餐都是新菜色,衣服全部被洗淨熨平,那斯每天回家時,看著二樓窗口那盞昏黃燈光,都恍惚有一種已婚男人的感覺。
這天西亞做好海鮮飯後端上桌,卻遲遲等不到那斯,直到淩晨才見他回來。
“你怎麼了?”西亞被嚇了一跳,“為什麼會滿身是血?”
“今天有人鬧事。”那斯麵容有些疲憊。
“我帶你去醫院。”西亞扶住他。
“不用了。”那斯擺擺手,坐在沙發上,“皮外傷而已。”
西亞拗不過他,隻好去臥室拿來了醫藥箱——之前社區發這個的時候自己還嫌多餘,不過對於現在的情形來講,簡直有用到不能再多。
幫他脫掉衣服後,西亞動作熟練的處理傷口,那斯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失血過多讓他有些暈眩。
胸前的傷很淺,胳膊上的刀傷卻很深,西亞伸出食指,像是要去觸碰傷口,卻又在半路猶豫著停住。
“怎麼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斯已經睜開了眼睛。
“……疼不疼?”西亞問。
“還好。”那斯臉色蒼白的笑笑,“別擔心。”
西亞在心裏歎氣,處理完所有傷口後又擰了熱毛巾,把他身上擦幹淨,最後換上睡衣。
“你受傷了,不能吃海鮮飯,我幫你煮一些湯。”西亞幫他蓋好被子,“先休息一陣吧。”
這個夜晚實在太累,那斯很快就睡著。西亞卻坐在床邊,呆愣愣舍不得離開。眼前的男人就算是睡著,也是一臉堅毅模樣,似乎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保護,卻依舊能讓自己心疼。
低頭在他唇上烙下淺吻,虔誠的如同祭祀。
直到第二天中午,那斯才從昏睡中醒來,撐著身子坐起來後,一眼就看到廚房中西亞忙碌的背影。
雖然傷勢有些嚴重,但畢竟是經曆過海戰的艦長,那斯的身體素質好到常人難以想象,休息一夜後已經沒有大礙。
聽到身後的動靜,西亞扭頭,剛好看到那斯走進廚房。
“你怎麼起來了!”西亞皺眉。
“好香。”那斯走到鍋邊,“是什麼?”
“熬了一些肉湯。”西亞盛了一碗出來,“喝掉。”
“你受傷了?”那斯瞥見水槽邊的一滴鮮血。
“……不是我,是剛宰殺的雞。”西亞伸出手給他看,“我沒事。”
纖細的手指上沒有一道傷痕,那斯沒有再追問,端著湯碗去了客廳。
西亞鬆了口氣,把那滴血擦幹淨。
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城北出租屋內,幾十名外地男子今晨被發現離奇死亡,死因暫未查明。
那斯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了?”西亞坐在他身邊。
“他們就是昨晚鬧事的那些人。”那斯吃驚,“昨晚還在酒吧打架,為什麼今天就會全部死掉?”
“混黑道的人,死有什麼好驚訝。”西亞關掉電視,“不許再看了,專心喝湯吃飯,然後就去睡覺!”
“我才剛起床。”那斯提醒他。
“睡不著也去床上躺著。”西亞想都不想脫口而出,“你現在是人類,複原能力很弱。”
“什麼叫我現在是人類?”那斯莫名其妙。
“……因為你之前一直對我驚世絕倫的美貌無動於衷,所以我忍不住把你劃入了非人類。”西亞翻了個白眼。
那斯哭笑不得。
午後的陽關很溫暖,那斯吃過飯後就被西亞趕上床,無所事事,隻好看著窗外發呆。
這座城市的天空一直都是灰色,和海域的天氣太不一樣。
記憶裏,亞特蘭蒂斯的天空和海水一樣,全部藍的讓人心醉,海風徐徐,永遠帶著新鮮而又潮濕的氣息。
寬闊的甲板,筆挺的製服,響亮的軍樂,華麗的宴會,所有的一切都熟悉的仿佛昨天,現實卻殘忍的不忍再看。
自嘲的搖搖頭,那斯閉上雙眼,不想再看窗外灰蒙蒙的天。
新聞上播出消息,國家已經有了新的戰艦和艦長,而自己也因為為國捐軀,被授予了終身榮譽勳章。在宣布這條決定時,議會長神情悲痛,似乎已經忘了他才是這場所謂“意外”的主謀,謀殺了鄰國政要,也謀殺了自己。
亞特蘭蒂斯的海水依舊蔚藍,自己卻永遠也不可能再見,這世上最殘忍的詞語,莫過於物是人非。
西亞站在臥室門口,看著男人緊鎖的眉頭,心裏微微泛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