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這座三線小城的日常裏,平靜而安詳,日子好像凝結住了,今天與昨天看起來似乎毫無差別。人們並不期待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日複一日地重溫單調與和平,是小城人們共同的生活方式,以及心願。
但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好像發生著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不是今天才發生的,它們似乎從遙遠的宇宙開端就形成了——也許不是,但它們至少跟我們這個世界存在地一樣久,就如同世界的影子。它們躲在人類的視角之外,嘲笑著人類,當然,人類也會嘲笑它們,假如人類真的知道它們的存在的話。
在新建起來的城區裏,在9月18號下午的時候,發生了一場火災。火災發生在一間網吧裏,濃煙從門窗冒了出來,帶著“生人勿進”的猙獰麵孔,把在網吧裏的人趕了出來。
在網吧的門口,人們像蜜蜂一樣圍上來,也像蜜蜂一樣的吵鬧,他們有的在關心起火原因,有的在呼籲要趕快報警,有的隻是在感歎那濃煙有多大,估計裏麵都燒光啦。網吧老板看著烈火和濃煙肆虐著自己的家當,眼光中閃現出異樣。同樣的,他的內心也應該在冒煙吧。不過仔細看時,他臉上表現出異常的冷靜,或者說,木訥。他一動不動地站著,眼睛盯著自己的店麵,透露著一種因為無法接受眼前事物而產生的陌生的目光。
在那一刻,網吧老板像活在異世界裏,他看到的,一定和我們不一樣。所有與現實世界的感情連接都失去了的原有的作用,沉睡在無邊無際的因自我保護而建立的新世界裏。在這樣的世界裏可以沒有痛苦。
直到他耳邊突然響起了幾句人聲:“喂喂喂,你打119了沒。。。”
他反應過來,開始打電話。
他的世界又開始真實了,同時,也是殘酷的。
當煙塵開始變大,從二樓的窗戶直冒出來的時候,人群變得安靜起來,他們隻是靜靜地站定,望著濃煙,像欣賞一條衝天的巨龍一樣。至此,這棟二樓高的建築,已經完全陷落。人們開始擔心臨近建築的安危。
在這整個過程中,有一個問題始終沒有人提及,那就是著火的建築裏麵,究竟還有沒有人呢?
每個人心中都有疑惑,但沒有人敢提。提了,如何確認?若有,如何營救?是的,他們似乎覺得誰提出這個問題,誰就有責任區解決他。但解決這個問題風險和代價都太大,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當然,一定會有例外。
古靈月,女,大二學生。她決定一個人解開這個謎題。她有她必須這麼做的原因——她的哥哥正在這火場裏,受這濃煙與烈火的煎熬。她相信這一點的事實依據有三:
第一、哥哥經常來這網吧上網;
第二、火場外並未找到哥哥的身影;
第三、哥哥的手機打不通。
在我們看來,僅憑著幾點還是無法斷定她哥哥是否在網吧裏的。但是在十萬火急的時刻,人們到了不得不立刻做出決策的時候,也許某種神秘的力量會指引我們,給我們前進的方向。或許是因為她與哥哥是雙胞胎的緣故,所以上天賜予了古靈月這份力量——例如人與人的心電感應之類的,以在信息不足的情況下能夠當機立斷?
我可以向各位劇透,她哥哥確實在網吧裏麵。但是我講不清,古靈月判斷的正確是偶然的選擇,還是真有什麼額外的力量在驅動,也講不清人們在危機時刻表現出的果敢是因為他們本來的性格使然,還是冥冥之中的神秘安排。我不知道,我想古靈月也大概不知道。
總之,一個年輕的女性,衝進了煙塵滾滾的火房裏,後麵傳來了人們驚恐和不解的嘈雜聲,甚至是怒孔聲。古靈月完全不顧身後的勸阻,依然衝進火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