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的清晨,天氣陰暗暗的,早前飄落的雪早就不見了蹤影,隻有些恰巧落在草叢裏的雪粒還保持著生命力,綠白相間的G城就像一塊染了色的袍子,一不留神,就會抖落出哀愁來。孚嘉和杜藍行走在這風裏頭,忽然撒鵝毛片似的,撒過來小陣不大不小的雪。地麵上立刻鋪上了一層薄的白氈。這雪片剛剛落在地下,還不曾有人踏破,整整的一片白色,看上去完整又聖潔。這郊區兩旁道路,枝枝丫丫的樹枝,各伸出來,互相地望著。風一吹,雪一陣一陣湧了下來,仿佛這樹上也有點瑟瑟之聲,如春蠶吃桑葉似的,然而這越顯得清晨的這片郊區是寂靜的了。
XX醫院,就是這了,看起來還很正規,甚至比公立的三甲醫院還要恢弘。從高大鋪滿雪的大鐵門走進去,大廳裏頓時讓人暖和起來,一係列粉色的牆和米色地板好像在溫和的撫慰每一位進來的女性患者。
麵無表情的護士帶著杜藍做了一係列檢查,為了身體,杜藍選擇了最好的器材和手術醫生,還有完備的術前準備,術後保健和恢複療程。在收銀台繳費時,她嫻熟的從包裏拿出卡,一齊刷了5萬塊。
“杜藍,你要自己全部承擔?”看到杜藍眼睛都不眨一下,自己把所有費用都付了,孚嘉心疼的說。
“我會短信告訴他費用。”杜藍一字一句說道。
果然,簽好了字,她立馬掏出手機。
“我現在在XX醫院,費用5萬,可以AA。”冰冷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
“你一個人麼。。。。。。”章狄狐疑的語氣讓杜藍一陣反感,現在她是不是一個人重要麼?
“我跟孚嘉。”
“哦,我現在過來。”
掛完電話,杜藍淒慘一笑,笑得孚嘉心都快碎了,這個時候還能保持尊嚴和強勢,隻能是杜藍了。
看著杜藍換好衣服走到各種房間去用藥,為術前做準備,孚嘉隻是坐在大廳裏默默等著,她想,今天如果換成是她,她會那麼堅強麼?
杜藍躺在小床上,呆呆看著天花板,盆骨上綁著儀器,雙腿間也放著一根不斷湧出藥的管子,她一直迫使自己冷靜,冰涼的藥緩緩注射到她體內,她覺得就像她體內的血,也在慢慢被換掉。
做好了一係列的準備後,杜藍走出放藥室,章狄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和孚嘉正並排坐在沙發上,看到杜藍出來,他大步流星走過來,眼裏淩厲而茫然。
“你要不要在我們之間做個選擇!就現在。”章狄氣喘籲籲的說。
杜藍心裏一陣疼痛,恨不得一個耳刮子就給章狄甩過去,在自己即將要上手術台的時候,他居然跑來問這個問題。
“章狄,我跟你分手。”杜藍咬牙切齒。
“分手是吧,我有你爸爸電話,我馬上打電話告訴他,你為了我墮`胎,我們還同`居!”章狄滿臉通紅,一臉猥瑣。他高高揚著手機,大步踱來踱去。
“可以,隨便你!要不要我幫你撥號?你看我爸是幫我還是你。”杜藍鐵青著臉,高傲的瞥著像個瘋子的章狄,她再次確認章狄就是個**!
章狄看到杜藍態度強硬,一下子也無計可施,愣在原地。
杜藍拿出手機,寫了一條短息,在聯係人中選擇了一個她從來沒有聯係過,以後也不會聯係的人,按了發送鍵。
“孚嘉,我好痛心,不為其他,隻為當時自己瞎了的眼睛。”杜藍終於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孚嘉撫摸著杜藍的長發,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過了就好了,乖,進去吧,我在這等你,你有我,有齊燁,有種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