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這位姑娘,你別拿那個冰涼的東西頂著我的腰好不好?長期如此會讓我腎虛的!”陳清一臉的不滿,轉過身去看了身後女子一眼,小聲地嘟囔道。
徐緩的陽光灑在人身上,使得每個人臉上都好像是塗上了一層閃閃的金光,即便是蹲在牆角的幾個乞丐,此時看上去也有點英雄的模樣了,但是陳清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的一股獨特的慵懶氣息卻使他看上去更像一個浪蕩的公子哥兒,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們把他與英雄二字聯係起來的。
他身後的女子手心裏已經膩出了細滑的香汗,聞言不由得把手中短劍握得更緊了些,不知為何,明明眼前這個人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分明是是個身子虛浮的公子哥兒,但是多年習武的敏感,還是讓她直覺地從這個公子哥兒身上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少廢話,快帶我去!”她把手中短刃用力地往陳清後腰那裏頂了頂,威脅道。這女子看上去隻有約莫十六七歲,生得一副好嬌美容貌,那袖管垂下後露出的一截白玉也似的胳膊恁地好看,直顯得比她身上的珍珠羅襦還要白了幾分。少女此時俏麵冰冷,反而顯得她身上更添幾分英氣,全無京中少女身上那股子嬌嬌怯怯的味道。
陳清邁著懶散的步子慢悠悠的往前晃,一點兒都沒有被劫持的自覺,好像頂在他腰上不是一柄利刃,而是須眉樓名動神京的花魁慕容香香嗔怒的蘭花指。
他開始有些不耐煩,自從十八年前他作為地球上的一個大學生,突然穿越到這裏變成了陳家的一個嬰兒之後,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像這樣威脅過他呢。
“要不是看你這小丫頭生得還有幾分姿色,加上又有點異域風情,少爺我早就把你剝成一隻小白兔了,還輪得到你囂張!”陳清不由得小聲嘟囔道。
這話說的沒錯,陳清出生之後不知道因為什麼,五歲尚不能言,不是他不願意開口說話,是他幹張嘴就是發不出聲音來,一直到後來,家裏來了一位異人,用深厚的功力幫他強行打通了阻塞的經脈,這才算是能說話了,而且從那之後,他便拜在了那位異人門下,十幾年來雖然不免偷懶,倒也學了一身本事在身上。
雖然因為太過心急,導致他的魚龍變神功在修習到第六層的時候一下子走火入魔,經過他師傅一番努力,才算是勉強救下了他一條性命,而他也一下子變得僅僅比常人要好一些罷了,但是畢竟他曾經非常厲害過,所以,那手眼身法的,仍舊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
而據陳清的試探,這小丫頭身上雖然功力不弱,公平的決戰之下,自己絕對不是她的對手,但是陳清知道,哪怕她再厲害幾分,隻要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在一步之內,而自己又是在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存心偷襲的話,她卻是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的。
但是陳清並沒有著急的出手,倒也不全是因為他自己所說憐香惜玉的緣故,而是因為剛一受製他就看出來了,這少女雖然穿了一身羅襦繡裙,乃是地道的京中仕女打扮,但是她那一口怪異無比的神京官話,還有那隻能在跳胡旋舞的舞姬頭上才能看到的西域發髻,都毫無疑問的揭示了女子的身份——她是從西域來的異族。
但是陳羽看她的麵部輪廓,卻又不像那些高鼻深眼的西域胡姬一樣,而且,她的眼珠是黑的,再加上她威脅自己帶他去烏衣巷,讓自己把吳家的大門指給她看,於是,這女子的身份在陳清心裏就呼之欲出了。
“你嘟囔什麼呢,快走!我警告你,別耍花招啊,我手裏的短劍可以在一息之內取了你的性命,你跑不開的!”少女作為一個劫匪,卻顯得比陳清這被劫持者更緊張一些,而且陳清越是不緊張,她就越緊張。
“我說姑娘,這長安城裏那麼多人,你抓了誰給你帶路不行啊,幹嘛要抓我?”陳清百無聊賴地問道,同時停下腳步往前麵指了指,道:“前麵那條小巷子就是烏衣巷了,咱們現在是在它的西邊,所以你進去之後看到的第一個大門就是吳家的。”
“少廢話,那些普通百姓我便是抓了,他們也未必知道烏衣巷在哪裏,而你一看就是貴家公子,卻又偏偏不像別人那樣帶了許多護衛,所以我當然要抓你!”女孩一邊跟著陳清站住隨口說道,一邊出神地看著那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