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蓮城番外:
如果可以,我寧可自己不是知曉最多的那一個。那樣便不會連最後的希望都變成絕望。
一身紅衣如血,卻穿不出那人的飄然如仙,縱然沒有庸俗的感覺,卻無法讓紅色真正如同火焰一般絢爛。生活在陰影中的守護者,就算是以他的身份站在最尊貴的位置,也永遠比不上真正的天之驕子。
他是赤蛇也隻會是赤蛇,就算擁有著鳳凰的幻影,就算可以使用鳳凰之火,也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鳳凰。這鳳凰的幻影,帶給他的隻有那人已經消失的消息。
一個人居住在龐大的宮殿之中,顯得格外的形單影隻,但是他卻不允許任何人的進入。這是他的地方,妖族的妖皇一個人的地方,現在多了他一個人踏足。妖皇陛下曾經說過,要讓鳳凰翱翔在九天之上,但是現在他卻沒有了時間,剩下的工作自然來由他這個臣屬來完成。
躺在謬黎晨曾經安睡過的床榻上,上麵隱隱約約還有他的氣息。明明是鳳凰的血脈,卻帶著淡淡的花香,而不是鳳凰之火那灼熱的味道。正如同曾經他的表情一樣,微笑的時候並不一定是開心,麵無表情的時候也不一定是不在意一樣。
麵對熟悉的人,他的陛下反而很少展露笑意,除了麵對那個女人的時候。白穎琦,不僅僅是他生命中的奇跡,也是他想要嫉妒卻無法嫉妒的人。
身上鳳凰之火不自覺的燃起,那火紅色的虛影在房間中盤旋著,隱隱約約似乎能夠看到那個人的容顏,血液在火焰中蒸發,帶出的痛感都無法讓他停止這種自虐似的懷念。是不是曾經他也體會過這種痛,應該是的吧。沒有掌控鳳凰之火的方式,無論是什麼種族使用鳳凰之火,所付出的代價都是一樣的。
在自己身上的能量消耗一空之前,將鳳凰的幻影收回體內,因為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那隻能量組成的鳳凰虛影消散在空氣中。就仿佛他的陛下毫不留戀的離開一樣,連身軀都沒有留下的死亡。天劫是最無情的利刃,斬斷了陛下的生命之線,同時也帶走了他所有的生機。那場天劫最後的結果,是讓這修真界最天才的三人都失了心,卻無法斷情。
唯一的區別大概是他知道真相,剩下的那兩人還帶著一絲希望而已。赫蓮城閉上了眼眸,眼前回放著天劫的最後一幕,煙消雲散的結局,連靈魂都無法留下更遑論轉生了。手指不自覺的撫上了自己鎖骨處,隔著紅衣卻掩飾不了那尾羽印記的灼熱。不要急,要不了多久,他便可以追隨他離去。他不會讓妖皇陛下一個人,無論是碧落黃泉,亦或是煙消雲散。
休息了良久之後,身上那種疲軟的感覺才終於流逝了幾分。伸手拿起放在不遠處的金色麵具,精心打造的麵具不僅僅能將麵龐掩蓋起來,連身形似乎都有了幾分變化。唯一不變的是那身上穿著的紅衣,金色的絲線在帶上麵具的一刻開始向身上延伸,白皙的皮膚帶上了神聖的味道,一如那人還在時的形象。
走出這隻有教皇一人才能夠進入的內室,外室中一個一身紅衣的男子正在等著他,隱隱約約還能夠看到幾分那個人的影子,但是無論多麼的相像,這個人永遠比不上他。這是鳳家的人,與謬黎晨的血緣關係最是親近。麵無表情的麵孔上帶著屬於王者的嚴肅,但是看到他出現的時候眼眸中明顯的閃過了幾分孺慕。
赫蓮城將手搭放在自己的鎖骨位置,隔著紅衣撫摸著那尾羽。陛下,這是您選中的孩子,他所有的孺慕都屬於你。赫蓮城早已經隨著那一場天劫消失了。
這是他的妖皇陛下在離開之前親自選定的繼承者,可以用他的血液引導傳承。他總是這樣,在別人無知無覺的時候安排好所有,但是唯獨沒有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赫蓮城很想讓時光倒流,如果不是他想要更加強大而飲用了陛下的血,是不是他在渡劫的時候就會更為自己考慮一些,是不是就有可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