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抬頭,雙眼通紅的看著白合,痛苦的握著雙拳,咬牙低喊:“別說了!”
“你害怕麵對事實嗎?你不是想聽答案嗎?我把答案告訴你了,怎麼你卻害怕了?”白合也不想這麼殘忍,但是這些年裝在心裏的話就像被挖了一個口子,即便不忍他如今的模樣,但是她知道不得不說,如果不說他一定不會退步。
她太了解他了,不逼到絕經是不會妥協的。
薄光捂著臉,大手爬過滄桑的臉和兩鬢染霜的白發:“不是……我不是害怕。隻是請你不要這樣對我。阿合,我承認我的愛是殘忍的,但是我那樣的愛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薄光放下手,白合驚愕的看著薄光,他何曾這般過?滿臉的淚水……傷心欲絕就寫在臉上,那樣的悲慟。
白合側開自己的目光,薄光在她的世界裏一直扮演著一個溫柔殺手的角色。他是她溫柔的丈夫,卻也是一個殘忍的魔鬼,他是個兩麵人物,她自認為這些年以來她從未真正的摸透過他的性子。一次次的傷害讓她累到了極致,讓她不願意再靠近他,她害怕再觸碰一身的傷口,所以即便他再溫柔,她依然冷靜的對他隻是冰冷,她想要的何其簡單,他一日不給她,她便一日不會快樂,要不是能看到荷兒的照片,她相信自己連堅持到荷兒去找她的那一天都不可能。
薄光是那樣的霸道而又殘忍,他可以殘忍的對待自己,也能殘忍的對待基地裏的任何一個人,但是他也能將他所有的溫柔給自己,她知道。可是他何曾這般過?落魄而又滄桑的落著淚,求她不要這樣。
怎麼世界就變了?她是曾經的祈求著,求了他二十八年,而他卻成了今日的祈求著,祈求她不要對他殘忍。
白合不願意再談下去,從包裏拿出自己在家裏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推到薄光眼前。
“阿光,簽字吧。我們這樁婚姻本就不該存在,蔡青奕已經瘋了,她是受害者,就算是為了她,你也該簽字。”
白合冷靜的將筆遞給薄光,薄光顫抖的伸手接過,眼淚順著臉頰不停的從眼眶裏落出來。他一個大男人,他堂堂一個大男人,他擁有過諸多的輝煌過去,他曾經也是一個小小國度裏的國王,那個國度裏有她。但如今,他卻不得不在異國,當著女兒的麵,當著她的追求者簽字協議離婚……薄光覺得可笑,卻又覺得可悲,就連自己臉上已經流滿了淚水也沒有發覺。
眼淚一滴滴的滴答在離婚協議上,暈開在紙張上,他這才竟然察覺,立即伸手擦過自己的臉,他這是怎麼了?他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他已經五十多年沒有哭過了,怎麼還會流眼淚?是為了她的過去,還是為了他們即將斷開的關係而傷了心?薄光怔怔的看著自己之間的晶瑩,他這是瘋了嗎?一定是瘋了……不然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留下眼淚來,即此刻心裏痛的仿佛在滴血,也不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