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顫抖著手捂著自己的臉,這些天他真的想了很多,他想起這二十幾年來自己的所作所為,他以為自己從不後悔,他也為自己的過去而感到滿足和幸福,因為他擁有了她二十八年,哪怕她並不是自願的,可她始終在自己身邊,為他生兒育女,為他哭為他喜,她的一切都隻為了自己而存在著。
但是……如今她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了,最開始他抱著無論她走到哪裏,哪怕是天涯海角自己也能把她追回來的恒心,他也以為自己做得到,可是漸漸的他終於覺察到了自己的力不從心,他找不到,他無論做了多少努力,怎樣的表達恒心也做不到,眼前這個女兒,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始終硬著心腸不肯將她的母親交出來。
這是他自己造的孽麼?因為對她的不寵愛,所以才導致她如今對自己這般的冷漠,因為自己對她親生母親的身份隱瞞所以才導致她對自己的怨恨,所以他們父女才走到今天這形同陌路的一步。
薄荷的話久久的回蕩在薄光的腦海裏,白合究竟要什麼?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她要什麼,難道不是自己?就像自己想要她一樣?
對他恨之入骨,對他失望徹底?他不信,真的不信!
握著拳頭,緩然從沙發裏站起來,薄光一臉挫敗卻又堅定的看著薄荷:“我想……無論如何,我也要見她一麵,不然就算是我死,也不會簽字。”
薄荷淡淡的看著薄光並不說話,薄光見始終沒說話的湛一凡依然隻是低著頭並不發表言論心裏淒然一冷,卻又生出一些欣慰來,總算讓她嫁了個好人,這也算是唯一對得起她的地方。
薄荷有些不懂薄光這一刻的眼神,看著湛一凡露出欣慰的神色?是欣慰什麼?
薄光轉身離開,薄荷一直站在原處直到薄光消失還未醒過身來。
“別想那麼多,我看他如今情緒已經降到了穀底,已經快要投降,被你的藏匿術弄得萎靡不振。看到這樣,我倒也放心離開。”
湛一凡站起來輕輕的拉著薄荷的胳膊道,薄荷抬頭看向湛一凡:“你也這麼覺得?我也覺得……他好像士氣下降了無數。比起從前的理直氣壯,今天的他倒是更……”薄荷頓了口,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湛一凡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就算她不說他也明白。
“從前,”薄荷輕輕的靠進湛一凡的懷裏,伸手輕輕的點著他的胸膛淡淡道,“他理直氣壯,他霸道無理我倒可以恨他恨得理直氣壯。可是今天的他除了讓我覺得可笑之外還覺得可憐。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