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阿姨敲門,薄荷取掉頭上的帽子,緊張的站在門前等待著,等待著……
媽媽,我終於找到你了!我來了,你的女兒終於來接你……出去,去我的身邊,走出這個困了你二十八年的地方!
隨著魏阿姨急促的敲門聲,門‘哢——’的一聲開了,薄荷張口,聲音哢在喉嚨,就連魏阿姨都怔住,因為她們都沒想到,開門的竟然……會是一個小男孩!?大約四五歲的模樣,一臉冷漠的站在門口抬頭望著她們,看見陌生的人,似乎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一羽,你怎麼不進來?”屋內,有無比溫柔的聲音傳來,薄荷聞此渾身一驚,遂即,在那個身影慢慢的走進視線時,渾身已然僵硬,那梗在喉間的呼喚,到了此刻竟然喚不出來。
她的身影由模糊變得清晰,由清晰變得模糊,是薄荷眼眸裏的淚眸在作祟。
再看,她似乎和照片上的她沒有什麼區別,不,應該可以說,比照片上看起來要年輕一點點,是因為……眼前這個‘一羽’嗎?薄荷沒發現,自己其實在發抖,全身都在抖,終於到了這一刻,她多麼想直接撲進她的懷裏,叫上那麼一聲媽媽。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站在門前她竟然梗在喉嚨喚不出來了,多麼可笑啊?
曾經,她幻想過無數次,真的,幻想了無數個場景。
夢裏,還是獨自發呆的時候,都會想象與她相見的情景。曾以為,她是拋棄了自己,曾經以為她過著截然不同的貴婦生活,曾也以為她落魄半生,更是以為她失憶或者根本就不願意來找她,見她,認她。就是從沒想過,她被囚在一個地方,二十八年,也想念著自己隻是不得自由。從未想過,那個對自己冷漠的父親,原來一直以這樣的方式愛著自己的母親,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她暫且不究,因為她滿滿的一顆心隻想早日找到媽媽,然後帶她離開這地獄,這囚牢,給她自由。
可是,眼前這個小男孩再一次擊碎了薄荷所有的念想。
他是誰?為什麼她要叫他‘一羽’?魏阿姨不是說,她曾經打掉了孩子嗎?魏阿姨不是說,她很難再生孕了嗎?那這個孩子是誰?為什麼用了自己弟弟的名字?而她,為什麼要那麼溫柔的呼喚著他?難道……薄荷難以想象的得出一個答案,難道……她終究還是和那個人又生了一個兒子!?
薄荷呆呆的站在門口,微微的張著唇,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同樣呆住的還有魏阿姨,她看著眼前的小男孩,再抬頭看向從屋內緩然走出來的優雅女人。
依舊是優雅而又溫柔的白合在看清眼前的來人時,震驚毫不亞於魏阿姨,臉上漸漸的出現欣喜之色,上前幾步便走了過來抓住魏阿姨驚喜萬分的低呼:“芸兒啊,真的是你嗎?芸兒,你怎麼會在這裏?天啦,一定是我做夢,你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