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好眼力，我的確不是本村人。鄉親們染病已有些時日，還請您略顯神技，早些救大夥脫險。”壯漢救人心切，並沒有注意到老者眼裏閃過的一抹異常。
幾個衣衫襤褸可憐兮兮的鄉裏娃兒站在門後麵使勁地咳著，老者又歎了口氣，皺起了眉頭，仿佛很是為難。
“老人家有什麼吩咐盡管說，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壯漢人雖粗獷，心思倒是細膩。
“你可有兒子？”老人家緊湊著眉頭，眾人還以為他有什麼驚人的要求要提，哪知他卻和淩晗聊起了家常。
“呃，這個，”壯漢顯然有些尷尬，“老人家，這些小事還請您先不要掛記，幾十條人命，救人要緊啊。”
“小事？你可知道你的兒子就要死了！你可知道你一家老小都死得差不多了！”老者突然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像一隻咆哮的老鷹。
一句話震得淩晗心裏發涼，老者一雙眼如同鷹眼般銳利，直刺入淩晗心底。眾人驚訝地看著壯漢，都是不知所措，這老者好生奇怪，怎一見麵就如此詛咒人！
“我不治了。”一個聲音不卑不吭地響了起來，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小臉消瘦，卻站得筆直，“你這個老頭好不狠心，幾十條人命在你心裏抵不過幾十個金幣，淩叔叔這樣的好人，你居然詛咒於他，像你這樣鐵石心腸的人，轉世隻能變成一頭豬，我這病不要你治。”
“小全！”淩晗咬著牙叫住了他，年輕人不懂事，可以因為一個“義”字而不顧生命，但淩晗不能，就算他的詛咒靈驗，眼下也要先讓他救了村民的命。“還請老先生替村民治病。”
老者全不把年輕人放在眼裏，隻是看著淩晗俯首哈腰地跟自己求情，當下搖著頭歎道：“也罷，也罷。你們都散去吧，留幾個人隨我去采藥，午時過來，我教你們服藥方法。”
“多謝老人家。”淩晗和中年人一起抱拳作揖，後麵的人們都含著喜悅的淚光，感激涕零地看著淩晗的背影。隻有淩峰躲在門背後，憋著氣怒視著那個老頭子，小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為了讓老者專心配藥方，中年人特意給他騰出一間空房當藥房。午後，藥發給了村民，大家都忙著煎藥熬藥，隻有淩晗忐忑不安地等待在老者門外。敲了幾聲，沒等到老人開門，等到了一句冷冷的罵聲，“不孝子，在門外候著。”
過了好一陣，裏麵才傳來老者的聲音，“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