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我跟你去采藥隻是想監督你而已;至於昨天晚上,完全是被你們吵醒的。”段靈珊爭辯道。
“被我們吵醒後你還畫過妝?我記得晚上見到你的時候,你臉上還塗著水粉。”淩峰一句話說得段靈珊啞口無言,看著她臉上閃過一個個生動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段靈珊終於服軟了,眼睛不安地眨了好久,半晌才抬起頭有些理虧地看著淩峰,說話的語氣也好了許多,“你是個不錯的偵探,但光憑這些還無法讓我相信你。”
“我就長得這麼不可靠?”淩峰自嘲了一句,又道:“那好吧,我再跟你打個賭,如果你回屋的時候發現什麼異常,你肯定會再來找我的。”
淩峰看著段靈珊有些抑鬱地走了出去,輕輕感慨道:“問世間情為何物啊?”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淩峰正在給自己纏上滿身的綁帶,這時,不牢靠的大門又被踹開了,還未看見人,就聽到一聲河東獅吼,“天殺的淩峰,給我死出來!”
淩峰暗自偷笑,這個火山口,還真是惹不得,還不等他穿上衣服,段靈珊已經衝了進來,揮手就是兩鞭子打在淩峰大腿上,疼得淩峰哇哇大叫。
“快說,你究竟在我身上放了什麼?”段靈珊一手叉腰,一手高舉著食人鞭嚴刑逼供道。
淩峰被綁帶束縛住,躲閃不及吃了兩鞭子,心中卻仍在竊笑,隻是麵上假裝不知,“我說大小姐,你衝進來就打人,總得給個說法吧。”
“說法?你看你做的好事。”
淩峰抬起頭,隻見段靈珊原本白淨的臉上多出了好幾堆紅腫的痘痘,在鼻尖和嘴角,也都各長了一顆,放在本來就脾氣火爆的段靈珊,反增了幾分凶神惡煞,美女一下子變成了又凶又醜的老巫婆,怎能不讓人生氣,難怪段靈珊這般惱火。淩峰卻不以為然,昨天自己臉上塗花的時候這女人可笑得歡,要不是正事要緊,淩峰真想好好地笑她一陣。
“你這痘痘不用急,來得快去得也快,要想消除自然容易,可是你堂哥的毒若是再拖上一拖,隻怕毒入膏肓就難咯。”
這話如當頭一棒敲醒了段靈珊,堂哥的毒是自己下的,要是出了什麼事,豈不讓她愧疚一輩子。隻是自己分明隻下了一種毒,淩峰卻說有兩種,段靈珊猶豫不絕,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淩峰。
“你的毒藥是別人給的吧?如果我沒猜錯,這種毒藥是一種翠綠色粉末,名為消神散,兌水服下後會全身乏力臥床不起,一個月後自然痊愈是不是?”
“猜?你猜得也太準了吧。”段靈珊不由得對眼前這個穿著破布衣裳的少年刮目相看了。
“你或許不知道,段衝也是個半吊子郎中吧。他或許不知道如何治病救人,卻肯定不會不認識消神散這種毒藥,而能讓他心甘情願喝下毒藥的人恐怕非你莫屬了。可是你是段家的大小姐,下毒這樣的事肯定是受人蠱惑。但是你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給你的毒藥不僅有消神散,還參雜了一種冥鼠毒,這種毒量微而強效,一丁點就足夠使一個武功高強的人變為廢人,隻是這種毒藥甚是難產,南城恐怕隻有嚴家有能力做出來,而你,顯然被人下套了。”淩峰侃侃而談,好像事事都親眼所見一般,聽得一旁的段靈珊慚愧不已。
“那我該怎麼辦?”知道自己中計的段靈珊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把這一瓶蝙蝠血用人參湯衝開,讓他分三次服下,再把這三根貓妖胡須研磨成粉末灑在肉丸子裏,一次吃完,如果他額頭的粉色斑點褪去,那就說明毒解了。”淩峰滿意地看著被自己說服的段靈珊像個小學生一樣認真聽著自己講解,心中大有成就感,真想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說出來。
“可是這麼難喝的東西衝哥怎麼會喝?”段靈珊有些擔憂道。
“他為你連毒藥都肯喝,幾滴蝙蝠血又算得了什麼?”淩峰不以為然地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聽到心上人為自己如此這般,自己卻反而害他,段靈珊心中歡喜與愧疚參雜,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矛盾。
“我不敢打包票,但是我了解段衝,他人是輕浮了點,不過重情重義,是個值得托付一生的好男人。”
聽到淩峰的暗示,段靈珊臉頰又燒了起來,心中小鹿撲撲直跳,抱著兩個小藥瓶飛快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