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蘇報》(2 / 2)

陳範的女兒陳擷芬(於1899年在上海創辦《女報》,不久停刊,後又於1902年5月8日續出《女報》,1903年改稱《女學報》。該報為月刊,突出報道了廣大婦女的悲慘狀況,喊出了婦女要求平等自由的呼聲。1903年7月,陳範的《蘇報》被清廷查封,《女學報》也隨之停刊)則隨父避走日本。

陳範作為舊式士大夫,從主張改良到主張革命是其思想一大飛躍。清末,從丟官或官場失意進而辦民營報紙的典範,當屬《蘇報》的陳範。他推崇《革命軍》,以致造成蘇報案後,弄得傾家蕩產,攜女出亡,又是辦報人的悲劇典型。

陳範,實現了他“憤官場之腐敗,恩以清議救天下”的夙願。

[附]鄒容《革命軍·緒論》

掃除數千年種種之專製政體,脫去數千年種種之奴隸性質。……使中國大陸成幹淨土,黃帝子孫皆華盛頓。則有起死回生還魂返魂,出十八層地獄。升三十三天堂,鬱鬱勃勃,莽莽蒼蒼,至尊極高,獨一無二,偉大絕倫之一目的,日革命。巍巍哉!革命也。皇皇哉!革命也。

吾於是沿萬裏長城。登昆侖,遊揚子江上下。溯黃河,豎獨立之旗,撞自由之鍾,呼天籲地,破嗓裂喉,以鳴於我同胞前日:嗚呼!我中國今日不可不革命。我中國今日欲脫滿洲人之羈縛。不可不革命;我中國欲獨立,不可不革命;我中國欲與世界列強並雄,不可不革命;我中國欲為地球上強國,地球上之主人翁,不可不革命。革命哉!革命哉!我同胞中老年、中年、壯年、少年、幼年,無量男女,其有言革命而實行革命者乎?我同胞其欲相存、相養、相生活於革命也。吾今大聲疾呼,以宣布革命之旨於天下。

革命者,天演之公例也;革命者,世界之公理也;革命者,爭存爭亡過渡時代之要義也;革命者,順乎天,而應乎人者也;革命者,去腐敗而存良善者也;革命者,由野蠻而進文明者也;革命者,除奴隸而為主人者也。……聞之一千六百八十八年英國之革命,一千七百七十五年美國之革命,一千八百七十年法國之革命,為世界應乎天而順乎人之革命,去腐敗而存良善之革命,由野蠻而進文明之革命,除奴隸而為主人之革命。犧牲個人以利天下,犧牲貴族以利平民,使人人享其平等自由之幸福。甚至風潮所播及,亦相與附流合彙,以同歸於大洋。大怪物哉!革命也。大寶物哉!革命也。吾今日聞之,猶口流涎,而心癢癢。吾是以於我祖國中,搜索五千餘年之曆史,指點二百餘萬方裏之地圖,問人省己,欲求一革命之事,以比例乎英法美者。嗚呼!何不一遇也。吾亦嚐執此不一遇之故而熟思之,重思之,吾因之而有感矣,吾因之而有慨於曆代民賊獨夫之流毒也。

自秦始統一宇宙,悍然尊大,鞭笞宇內,私其國,奴其民,為專製政體,多援符瑞不經之說,愚弄黔首,矯誣天命,攙國人所有而獨有之,以保其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不知明示天下以可欲可羨可歆之極。則天下之思篡取而奪之者愈眾。此自秦以來,所以狐鳴篝中,王在掌上,卯金伏誅,魏氏當塗,群盜奸雄,覬覦神器者,史不絕書。於是石勒、成吉思汗等,類以遊牧腥膻之胡兒,亦得乘機竊命,君臨我禹域,臣妾我神種。嗚呼革命!殺人放火者,出於是也。嗚呼革命!自由平等者。亦出於是也!

吾悲夫吾同胞之經此無量野蠻之革命,而不一伸頭於天下也。吾悲夫吾同胞之成事齊事楚,任人掬拋之天性也。吾幸夫吾同胞之得與今世界列強遇也;吾幸夫吾同胞之得聞文明之政體文明之革命也;吾幸夫吾同胞之得盧梭民約論、孟得斯鳩萬法精理、彌勒約翰自由之理、法國革命史、美國獨立檄文等書譯而讀之也。是非吾同胞之大幸也夫!是非吾同胞之大幸也夫!

夫盧梭諸大哲之微言大義,為起死回生之靈藥,返魄還魂之寶方。金丹換骨,刀圭奏效,法美文明之胚胎,皆基於是。我祖國今日病矣。死矣,豈不欲食靈藥投寶方而生乎?苟其欲之,則吾請執盧梭諸大哲之寶幡,以招展於我神州土。不必惟是,而況又有大兒華盛頓於前,小兒拿破侖於後,為吾同胞革命獨立之標木。嗟乎!嗟乎!革命!革命!得之則生,不得則死,毋退步,毋中立,毋徘徊,此其時也,此其時也,此吾之所以倡言革命,以相與同胞共勉共助而實行此革命主義也。苟不欲之,則請待數十百年後,必有倡平權釋黑奴之耶女起,以再倡平權釋數重奴隸之支那奴!……哀哉!我同胞無主性。哀哉!我同胞無國性。哀哉!我同胞無種性,無自立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