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肉眼無法辨別的世界,極小卻又無限的廣闊。
收起短笛,少女偏頭看著他,吐氣如蘭的道:“小羽,剛剛你聽到了什麼?”
小羽猛然驚醒,看著那不足一寸的誘人紅唇,艱難的避開頭去,沉聲道:“沒什麼,就是一段很動人的笛聲。”
少女心裏偷笑,嘴上卻不依不饒的追問道:“還有呢,你就沒有聽到有什麼人在對你說話嗎?”
聞言色變,小羽猛然回頭看著她,驚詫之極的道:“你怎麼會知道,難道你......”
少女神秘一笑,身體突然彈射而起,停身半空道:“我不告訴你。怎麼樣,想明白為什麼就來問我啊,隻要你讓我高興,說不定我就會讓你滿意。機會很大哦,你可別放棄。”
小羽看著瞬間轉變的她,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姑娘,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少女嬌媚之極的道:“沒有啊,我隻是在盜取你的心,僅此而已。”
甜美的笑容可愛無比,可看在小羽的眼裏,那簡直就是惡魔在微笑,讓人心神不定。想著她的話,小羽滄桑一笑。
察覺到他的臉色突變,少女眼珠一轉,趁著他出神之際,悄悄來至他的身後,輕吟道:“小羽,慧兒是誰?”
身體一顫,小羽猛然轉身,眼神淩厲的看著她,質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名字的,快說!”
少女臉色一暗,有些幽怨的道:“凶巴巴的幹什麼,你就不能輕聲細語的問嗎?”
小羽臉色微變,慢慢收起嚴肅的表情,低聲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少女緩緩搖頭,整個人刹那間就恢複了淡雅的神態,柔聲道:“其實你一直比較理性,一直將自己的心隱藏得很深。隻是你越是隱藏,對此就越是在意,一旦被人發現,你所表現出來的驚訝與震怒,往往就會超過常人。”
小羽不語,轉身看著天上的明月。
站在他的身旁,從側麵看過去,那英俊的臉龐,卻帶著剛毅與堅定的神情。
月光下,瑩瑩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臉上,朦朧中帶著幾分神秘,仿佛他就是那夜色中的幽靈,沉寂的麵容,冷酷的眼神,無一不顯露出他內心的仇恨與痛惜。
輕輕的,少女握住他的手,以自己的柔情去熔化他的心。
“你的心裏隱藏著太多的事情,已經壓得你喘不過氣。如果你覺得累了,覺得那包袱太過沉重,讓你一個人背負不起,那麼你就將它說出來,我願意分擔你的壓力。
人與人的相遇,有時候是要講緣分,就如同之前你問的那樣,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裏?
反過來說,為什麼你又會來到這裏,為什麼我們會相遇,為什麼今晚的這裏一片寂靜,隻有我和你?”
看著她淡雅如仙的容顏,小羽眼神變幻不定,一直到她說完為止,才艱辛而苦澀的道:“謝謝你,隻是有些事情,注定就得我一個人背負,沒有任何人可以分擔與代替,因為那是屬於我的命運。遇上你,其實是我的福氣,隻是我僅是一個粗俗之人,不配姑娘垂愛。如果姑娘不介意,小羽願意與姑娘交個朋友,以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自當盡力。”
看著他剛毅的臉龐,少女微微一歎,語氣怪異的道:“或許有一天,你會發覺有時事情是注定,誰也無法逃避。如今,你既然有些事情還無法接受,我也不勉強你。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自己的心。現在,我們是朋友了,不管彼此身份如何,但這份情意卻長留在心。”
聞言,小羽笑了笑,心裏的包袱一下子變輕。
少女的退步,讓他為彼此之間的關係找到了一條出路,再不需要他為了拒絕與接受而徘徊猶豫,舉棋不定。
說實話,小羽不是一個善於拒絕的人。“謝謝你。”短短的三個字,成了他此時唯一的話語。
明白他的心情,少女淡雅笑道:“朋友是彼此關心,而不是彼此感謝。今晚我們在月下相遇,天地為證,星月為憑,相信這段友誼能永遠銘刻於心。現在,就讓月光伴隨著我們,一起沿著走過的足跡,回到我們相逢之地。”
看著那淡雅的笑容,小羽從心裏流露出一絲笑意。似乎隻要眼前的少女開心,他就會為之高興。為什麼會這樣,他沒有細想,也沒有留意,他隻是含笑的點頭,順從著她的心意。
察覺到小羽態度的轉變,少女心裏竊喜,微微搖動著右手,暗示著他,自己還緊緊的握住他的手。
小羽一呆,隨即想到這事,連忙鬆開她的玉手,臉色微微有些羞澀。
少女淺淺一笑,卻緊握不放,嬌羞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拉著他離去。
小羽愣愣的看著那白玉般的小手,體會著那柔若無骨的感覺,眼神有些遲疑。這一刻他很想拒絕,可心裏多少有些不舍。
加上少女不言不語,仿佛不想捅破這層關係,這就讓他更加為難,最終隻得默不作聲,裝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