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醫者終究都是醫的病醫不得命。
五月初五,左邵終於蘇醒,也就在彌留之際了,臉上的紅暈都是回光返照的跡象。
但是,皇帝蘇醒後卻並沒有將皇後召進房間,隻留了太子一人,所有遺命都隻有太子一人知曉。
於是,五月初五,楚國第六代邵雍皇帝,薨,在位三十八年。
太子左慎纓繼位,改國號為纓貞,登基儀式在先帝葬禮之後舉行。
左慎纓繼位自然是沒有任何的異議,但是讓所有人驚訝的是,先帝駕崩,新皇即位,卻並沒有立刻宣布太後的名號,也沒有任何關於皇後的消息。
這一點雖然讓人疑惑,但是正是國難期間,誰也不敢提出這樣的事情。
皇帝駕崩,全國舉哀,各國友好邦交也都派來使者致哀。
原本砸在京都炙手可熱的話題,關於相國大人和天下第一神醫的婚禮已經被朝代的更迭給替換。
眾人此時還住在太子府,並沒有搬入宮去住,別人還猶可,隻有那杜珊像是終於熬出了頭一般,除了進了宮,見到了左慎纓,平日裏恨不能把笑意掛在臉上一般。
這王府裏,除了符筠,她們三個人的地位都是相同的,而她母家的地位委實也不低,就算是做不成皇後貴妃,做個夫人還是可以的,這也是正經有品階的位份,比之於在這太子府裏做個側妃可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雖然如此,卻也不敢來得罪了顧芷依,誰都看得出來,現在顧芷依的地位,保不齊就真的代替符筠成了皇後了,現在得罪了,可不就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爾嵐見她這個樣子,未免有些可笑,“瞧她那樣子,真是不知道要得意到什麼程度,幸好她不是太子妃,不然隻怕這個時候真是誰都敢踩在腳下了。”
顧芷依笑道:“這個樣子才好,那最不會說話的,才最毒,她這樣耀武揚威,做什麼事情都不藏著掖著,我們反倒不用堤防了。”
與杜珊完全不同的,是墨初和符筠,兩個人好像對這事並不熱衷,該守靈的時候守靈,該回府的時候回府,絲毫不見得大悲大喜。
符筠尤其如此,除了必要的出門簡直就見不到人影,就算見到了,也都是在公眾場合,私下裏說句話都難,所有人都知道她常年抱恙在身,多是閉著不見人的。
墨初的性子一向冷淡得很,鮮少與人搭腔,說著話的時候也從不主動引起話題,基本上都是沉默著,一如她的名字。
將頭上的素銀簪子換成了幾支烏木的,顧芷依看著鏡子裏,突然間皺了皺眉,“那病,算起來也該好了吧!”
蕊兒不知其故,爾嵐卻立刻明白,轉了轉眼珠子卻還是搖頭,“要說從前你問我,我大概說快好了,現在卻不敢說,誰知道中間會不會有什麼岔子。”
想了想,還是站起來,往外走,“也許久沒有說話了,幹脆前去瞧瞧,說會子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