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由宮裏的奉常一手操辦,晚宴雖是餘夢清和府上管事經手的,但是因為左邵和慕容娣要來,大半也都換上了宮裏頭準備的節目,大多是平日裏帝後愛看的。
為著這一晚上帝後的安全,整個相國府上下立刻戒備森嚴起來了,原本的喜慶氣氛當中平白地添上了些緊張的氣息。
戌時正,皇帝左邵攜皇後及太子一同來到葉府,自然是先恭賀一番,新郎葉少君出門迎接聖駕,新娘獨活特許不出洞房,遙傳敬意即可,越發的看出對葉府的隆恩。
照例是一些歌舞雜藝,從出生到現在,這樣的東西不隻看了多少遍,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致,顧芷依未免有些興趣缺缺,一旁的左慎纓卻像是十分高興一般,絲毫不見倦色。
自從上次之後,到目前為止,兩人還完全沒有單獨相處過,但是對於顧芷依來說,這樣也自在得很,並沒有什麼不適應。
葉少君今日說起來算是今日的主角,此時就坐在葉少君的下首,臉上雖有笑意,終究是淺淺浮現在表麵上的。
一陣鑼鼓聲響,又是一出戲。
慕容娣往左邵碗裏夾了筷冬筍,笑道:“皇上,下麵這出戲是臣妾點的,是臣妾以前看過的,倒是覺得有些意思,皇上好好瞧瞧。”
左邵今日心情明顯不錯,看著皇後的神情也滿是愉悅的神色。
一聲清脆的笛聲傳來,衝破重重地鑼鼓聲,猶如漫天黃沙中的一股清流,讓人聞之忘神。
漸漸地,所有的樂器都停了下來,隻剩下了那笛聲,此時安靜的晚宴上,這笛聲越發的顯得清越。
就連原本的喧鬧,浮華也好像被這笛聲給卷走了。
但是舞台上卻空無一人,空空蕩蕩的,那吹笛之人此時竟還未上來。
“母後莫不是弄錯了?這哪裏是戲,原來是一支曲子啊!”左慎纓斜斜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對上麵的皇後笑道。
慕容娣笑著搖頭,“皇兒有所不知,這一出戲啊!別出心裁著呢!與別的戲種均不一樣,想來皇兒待會兒看完必然有不同的感受。”
左慎纓聽她如此說,倒是生出了些許興趣,轉臉看舞台去了。
一旁的顧芷依卻微微蹙了眉,為何突然間有些沒著沒落起來了,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安。
在看上麵的帝後,左邵和慕容娣卻都是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特別是左邵,甚至於像是被迷了進去一般。
轉臉就看到舞台上有了動靜,隻見明暗不定的燈光下,慢慢蕩出一架秋千來,一紅衫少女坐在秋千上,青絲極地,卻隻用一根與衣服同色的發帶輕輕紮起,遑遑間猶如出塵的仙子。
嫣紅的唇邊一管青笛,緩緩地吹奏出悠揚清越的曲子。
好美的曲子,好美的人,好美的場景,讓人見之忘俗。
隨著曲子音調的攀高,整首曲子也漸進高-潮,這時,天空不知為何突然間飄出瓣瓣梅花,美如仙境。
心中陡然間想到了什麼,顧芷依立刻轉頭去看左邵,但是他卻還是一副沉浸在表演當中的樣子,慕容娣時不時地還在他耳旁耳語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