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和爾嵐不同，她認準的不是齊國，而是顧芷依，沒有遠大的目標，所知道的隻是她幸不幸福而已。
這話是在出閣的前一天，她跟她說的。
顧芷依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幸福不幸福，其實沒有什麼重要，有沒有意義，該不該做才是最重要的。”
蕊兒不懂，卻不再問，隻是微蹙的眉頭依舊未曾舒展。
顧芷依知道，幸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她來說更是如此，所以，她已經不敢在奢望，也知道奢望無果。
新房裏燈火通明，那一對紅燭跳動的火焰都像是在昭示快樂，讓人看著莫名的覺得溫暖。
隔著蓋頭看過去，滿世界都是紅的。
第一次蓋著紅蓋頭，是為了蕭淩風，當時心裏的喜悅就像這世界裏的紅色一樣，滿滿的都快要溢出來。
後來她又看著他的第二場婚禮，他的身上依舊是紅色，但是她不是，他將她隔離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卻沒有想到，竟然她也會有第二次的婚禮，第二次蓋上紅蓋頭，確實和一個有著楚國太子頭銜的人。
就如同當初蕭淩風是跟一個有著齊國公主頭銜的人成親。
不知道在屋裏站了多久，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個念頭，爾嵐和蕊兒才看到左慎纓搖晃著微醉的身軀走了過來。
一絲不差的規矩，兩個人一同跟著喜婆丫頭們同往外頭去。
屋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隱隱聽得到喃喃的私語。
規規矩矩地站在外麵，遠處天邊的那一顆星特別的亮。
爾嵐的唇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就算是在這樣的冬季，她也覺得十分的溫暖，好像嗅到了花兒初綻的香氣。
“哐當”！
屋裏頭突然出現的異響，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麵麵相覷。
輕聲敲了敲門，蕊兒試探著問：“太子殿下，側妃，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屋裏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左慎纓有些慵懶的聲音，“沒事別打擾，本王和側妃無事。”
這才安了心，拉了拉蕊兒的袖子，爾嵐悄聲道：“這新房裏發生什麼事情不是你我改過問的，安靜等待便是了。”
雖然是有了新婦，左慎纓卻還是不肯落下國事，一早便出了門，隻是吩咐好生伺候側妃。
顧芷依臉上依舊淡淡的，並未見愁容，也不見新婚的喜色。
“側妃，照著規矩，您今兒是要上邀月閣裏給太子妃請安的。”
府裏頭的指派過來的夢琪對正在梳妝的顧芷依不卑不亢。
雖然言語是不卑不亢，但是聽上去卻有點不舒服的感覺，隱隱有些傲氣。
爾嵐當即便冷了臉，“知道了，也得容側妃娘娘將頭發梳好再說吧！”
“我隻是這麼提醒一聲，隻怕是側妃娘娘新來不知道府裏頭的規矩。”夢琪的臉上帶著笑意，看著卻無半分親和之感。
還待要開口，卻被顧芷依鏡子裏的眼神製止，也就隻好憤憤然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