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旁的包袱前,取出水來,遞給她。
打開壺蓋,小心翼翼地遞到她嘴邊,餘夢清卻伸手奪過,猛地往嘴裏灌,不一會兒便將一壺水喝得個底朝天。
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來,卻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
“蕊兒,你跟我一起,幫大夫人把衣服換一換,從包袱裏拿我的衣服,爾嵐,你和獨活看看這門可不可以打得開。”
吩咐著眾人,顧芷依輕聲對餘夢清道:“你身上的衣服太髒了,我得給你換掉。”
髒兮兮的臉上劃開兩道淚痕,餘夢清嗚咽著,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幫餘夢清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不光是她的手上,她的身上也一樣到處都生著那樣可怖的瘡,大大小小,新舊疊在一起,竟全身都有。
這一身散發著濃重濃重異味的衣裳竟不是從她身上脫下來,而是生生地剝下來,隻因為身上的那些瘡潰爛出來的膿水,將她的傷口和衣服黏在了一起,觸目驚心。
小心翼翼地將這布從她的身上剔除,孫妙可卻是一聲都沒有哼,像是木然,大概這樣的痛對她來說已經不算是什麼了。
爾嵐和獨活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可以打開的地方,甚至試了試用內力催開,竟然都沒有辦法,隻好坐著發愁。
從包裏取出原本以防萬一備著的一點兒幹糧,顧芷依分發給眾人,又拿了快饅頭走上來喂給餘夢清,她原本要搶過,卻被阻止了。
“你看上去許久都沒有吃東西了,不能吃急了,不然肚子疼。”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裏的饅頭撕成小塊小塊地遞給她。
獨活走過來將她手上好好瞧了瞧,臉上也露出同情的神色來,“竟成了這個樣子,隻怕醫好也會有些小疤痕留下來。”
顧芷依一聽,忙問道:“你身上可有藥?”
獨活搖了搖頭道:“這瘡倒是好治,隻是她這全身都有,非得要好好泡上幾次藥澡才行,隻要出去了就好辦了,此刻身上卻沒有這麼多東西。”
說著拿出一包粉末,“這藥也是極珍貴的,用在這上頭倒算是暴殄天物了,如今也沒有辦法,你小心些給她敷在要緊的地方,剩下的就隻有等出去再說了。”
爾嵐依舊死死地看著那扇門,琢磨著怎麼可以出去,聽到此言便道:“出去了,大夫人就能夠治得好,但隻怕我們都出不去,全要死在這裏麵了。”
她這話說得也不差,這門如今這一鎖上,真不知何時才會再開。顧芷依也不反駁,依舊靜靜地給餘夢清喂著東西。
隻是看著麵前的女子,隻覺得十分的同情,歎了口氣,“真不知道她在這裏竟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過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不知道這些人怎地這樣狠心,她縱然是神誌不清了,好歹也是相國府的大夫人,再不濟也是個人,怎可這般狠毒?”
獨活和蕊兒也隻是歎氣,終究不能說什麼。
“我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