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搖了搖頭,道:“我這一個月來見過的東西,可真是比我從前見過的所有東西都多,師父跟我說外麵的世界十分的醜陋,讓我不要出來,我便一直都呆在穀裏,還十分奇怪,為什麼外麵的世界那樣醜陋,師父卻還在外呢!原來,師父是騙我的。”
初見獨活,隻覺得她是一個恬靜如水的女子,淡然得不像是活在人世間。
如今再看她,卻是清澈如水,誠然見底,真是從未沾染過俗世塵汙。
心底下忽然生出悔意,其實她師父何曾騙她,外麵的世界當真是醜陋不堪的,比如——她。
隻因為當初看出了她對葉少君的那一點女兒之態,便用以葉少君作為名頭請她出來,卻是將她生生地從那個世外桃源拽進了這紅塵萬丈。
“怎麼了?”
正走著卻見獨活卻停下了腳步,神色微微有些不對,顧芷依問道。
轉過臉看向聞鬆堂,表情越發的不對了,獨活道:“我怎麼聞到了金雞納的味道?”
“什麼是金雞納?”對醫道向來沒有什麼研究,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不多言,徑自往聞鬆堂走去,並不多做解釋。
都不解其意,三人隻好跟著她過去。
因為孫妙可的緣故葉少君已經搬出了聞鬆堂,如今聞鬆堂也是人去樓空,並沒有主人。
推開門走進去,獨活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走到角落裏的一大叢灌木前,“就是你們了。”
卻是對這那一叢灌木講話,隻見那從灌木生著黃綠色的皮,不甚高,光滑無毛,長有乳白色或玫瑰色的筒狀小花,花朵皆是聚傘花序腋生或頂生,圓錐花的序式排列,看上去卻是十分好看。
看了看爾嵐和蕊兒,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隻好走過去,笑道:“你果然是個大夫,就是那麼遠,卻都聞得到這個味道。”
獨活笑著卻不回答,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瓷瓶,往那灌木上倒。
將那瓶子裏的液體悉數傾在了上麵。
正不知道她這是何意,卻看到那一叢灌木的葉子立刻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紛紛蜷起變黑,一會兒便都掉落在地,然後便蔓延到枝幹。
轉眼間,一叢原本頗有生機的植物,立刻變成了一堆發黑的死物。
轉過身看到三人目瞪口呆的樣子,獨活微微笑了笑,解釋道:“這東西名字叫金雞納,雖看上去好看,也瞧不出什麼它什麼壞處來,但是卻不宜多栽於人多處,孕婦食之,可至墮胎,女子長時間聞這花的味道,於生育也是有礙,隻是大部分人不知道這一點罷了。”
“這花不是用來供神,可求諸神保佑的麼?二夫人時常采摘來供神。”蕊兒卻是一臉訝異,不解地問獨活。
獨活似乎並不明白,搖頭道:“我並不知道這個可不可以供神,我知道的隻是它的藥性和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