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下不了手？”知道顧芷依的心思，老乞丐故意問道。
看了他一眼，顧芷依又看向手上的兔子，琢磨著在哪裏下刀，但是似乎哪裏都不好下。
對，她今天是殺人了，但是那個人是在她無意識的情況下殺的，她殺那個人的過程中，根本就不知道她自己其實就是在殺人。
眼前的這個生命卻是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麵前，而她要做的卻是結束這個生命。
心裏麵在掙紮著，但是這老乞丐的目光卻如炬般看著她，好像在逼迫她下手，更準確的是逼迫她自己拿起刀子，而不是躲在一旁做一隻兔子。
咬了咬牙，顧芷依舉起刀子，閉上眼睛，奮力往下紮進去。
左手上抓得兔子吃痛，拚命地掙紮，幾乎都抓不住，顧芷依狠狠地將它摁在地上，右手不斷地揮舞著，一刀一刀地機械般地往下刺。
很快手裏的東西不在動彈了，而此時她的手上臉上也都濺上了許多兔子血。
睫毛沾上了血，讓她整個的視線所及均是一片血紅。
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掉了一般，顧芷依手上的刀子落到地上，茫然地看著那已經血肉模糊的屍體，不出聲音。
突然一點溫熱打到手背上，立刻被驚醒了一般，她，竟然哭了。
咧開嘴苦笑，她竟然哭了，來到這一世，她似乎根本就沒有哭過，但是為什麼要哭呢？並沒有感到傷心或者難過。
“嘖嘖，”看到她一臉一身的狼狽，老乞丐卻不以為然，隻是看著地上的兔子，臉上很是惋惜，“這麼好的一隻兔子，就這麼給你毀了，這得浪費多少肉啊！”
顧芷依沒有理他，伸手用袖子將臉上的血和淚都擦掉了，才平靜道：“我並不會焼東西，你快些動手吧！”
點了點頭，老乞丐的眼裏這一回卻露出讚賞，“這一次倒是不錯，情緒恢複的挺快，算是有些用，可以接管我們暗痕了。”
“暗痕？”轉過臉，不明白地看著他，這個名字怎麼覺得有些耳熟。
這個時候老乞丐卻做了一個讓顧芷依意想不到的動作，恭恭敬敬地跪在她麵前。
“屬下暗痕乞君，拜見公主。”說完，老乞丐就行了一個完整的大禮。
這一下顧芷依卻是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你……你先起來，告訴我怎麼回事。”
這一下子來得太突然了，一直都不知道這老乞丐到底是何方神聖，他說日後再告訴她，她也就撂開了，豈料他突然間來這麼一下，實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老乞丐站起身來，在她麵前坐下，“公主可有聽過‘暗痕’？”
仔細想了想，顧芷依才開口，“似乎隱隱約約地聽過，但是不能夠肯定，什麼是暗痕？”
“沒聽過也是正常的，”老乞丐點了點頭，接著道，“大概皇上隻將這事兒告訴了太子殿下，並沒有告訴公主。”
他說的自然是顧芷依的父皇和皇兄，曾經齊國的皇帝和太子。
一聽到提起他們，鼻頭就是一酸，都是自己誤嫁中山狼才至於如此，不然也許齊國都不會滅。父皇和皇兄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