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匆匆上前,有的去報信,有的去驅趕開圍|觀的人群。
小十冷著小臉,在樹下坐著,看著這些人手忙腳亂地忙活。傅石沐擰擰眉,這樣又要耽誤太多時間。他和南彥對視了一眼,雙雙走向了劉明的屍體。
“誰先來?”南彥彎腰看了一眼,低聲問。
“公子請吧。”傅石沐背著雙手,掃了一眼劉明。
南彥用彎刀往上抄了一點劉明的下巴,盯著他喉頭的傷說:“匕首,一招斃命。沒有反抗的痕跡,應當是突然出手,他也很信任對方。老曲帶他來這裏,許是想讓老曲分錢給他,鬧了起來。”
傅石沐點點頭,低聲說:“老曲逃了,但他的老窩被朝露茶莊的人給端了,這位少莊主來得真是及時,正好送還令牌。”
“我也迫不及待想見他了,立下這樣的大功,應當好好嘉獎他才對。”南彥眉頭微皺,在這時候,任何不同尋常的事都能引起他們的警覺。
“大人,敢問,這個……”縣官弓著腰,一臉巴結地看著二人,笑著說:“這個該怎麼斷?”
傅石沐啞然失笑,這話可不能讓小十聽到了,不然非要當場打這人一百大板。
南彥嘴角抽抽,反問:“你覺得呢?”
“這個……這個劉明被賊人給搶了……”縣官吞了吞口水,抖了抖袖子,一本正經地說:“賊人搶走了他的錢財,把他藏匿此處。”
“你可知青袋幫的長老被殺了?”南彥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啊,對,劉明報官說,長老是被一夥賊人殺的,那夥人已經逃了,對了,劉明一定也是被那夥賊人殺的,下官馬上安排人去緝拿他們。”縣官趕緊說。
“你哪一年當上的官?”南彥真想一把揪下他的烏紗帽,長老被殺一事,他們居然沒有找現場的人去詢問,在這裏誇誇其談,信口開河。
“哦,是齊元十年。”縣官堆著笑臉說:“下官,是南彥將軍家大管家的親戚。”
南彥臉都綠了,兩個管家就把將軍府折騰得烏煙瘴氣,這也怨不得別人,怨他這位長公子不長眼睛!
“大人,可認得南彥公子?下官曾經去過將軍府,與南彥公子痛飲了幾杯。”縣官繼續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搖頭晃腦,完全忘了這是在斷案。
站在後麵的捕頭互相看看,幹咳幾聲,提醒縣官。
“哦哦,快來人,這些賊人應當是昨晚逃的,應當逃不遠,趕緊去追。”縣官挺直腰,揮袖下令。
“我忍不下去了。”南彥上前去,臉色鐵青,直接揭了他的烏紗。
“大大、大人……”縣官嚇了一跳,捂著腦袋就跪了下去。
“真是恥辱。”南彥把烏紗帽丟了,一腳把他踹翻。
傅石沐遠遠走開,給他留些臉麵。將軍府門人這些年來的膽大妄為,超乎南彥的想像。但是又不明目張膽地打著南月將軍的旗子,隻是在口頭上嚷嚷,就像縣官一樣。而那些喜歡溜須拍、馬的人卻能立刻領會意思。
“把這人給我關進大牢,讓吏部來辦。”南彥說完,拂袖就走。
小十一直掩著臉不看他,等他近了,才吃吃地笑道:“南彥哥哥,我不會說什麼的。”
南彥羞愧不已,小聲說:“嶽丈大人讓我們南月家遷出京城,如今看,是對的。不然,真是……”
“夫人向來不精明……就知道吃肘子。”小十跳起來,摟著他的手臂說:“你別生氣了,這也因為你我年輕,不能窺得其中真像。攝政王又要給南月將軍留麵子,大家都有錯。在這些事上,是講不得情麵的,細微可不慎,堤潰自蟻穴,我們都汲取教訓吧。”
南彥輕歎,與她額頭輕觸,小聲說:“是,娘子說得是。”
“讓你占便宜。”小十往他胳膊上擰,眼波流轉,一眼瞧見正有馬車往城門方向走。
“是朝露茶莊的少莊主要出城了。”衙役看看馬車上的旗子,趕緊說。
“走。”小十立刻翻身上馬,搶先追上前去。
馬車被眾人逼停,馬車裏的公子坐起來,臉龐清瘦,神情憔悴,嘴角還有傷。他文質彬彬地抱拳,輕聲問:“各位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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