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打的!”帶路人不屑地說道。
“你……”小乞丐緊張地看向小十,生怕她會被影響了,改變主意。
“行了,快走吧。”傅石沐扭頭看了一眼,低聲催促。
帶路人這才邁開大步,往山腳下走。那幾個男人被侍衛用繩子捆著,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小十突然感覺到有些不舒服,好像有兩道目光正盯著她,扭頭看,隻見滿目墨綠的葉片,在風裏輕輕搖晃。山雀立於枝頭,歪著小腦袋,安靜地看著她。
她皺皺眉,在小白的頭頂輕輕拍了一下,小聲說:“去,你去找找看。”
小白往前俯,讓她下來,健碩的身子飛撲起來,往林子深處奔去。
“它,它跑得好快。”小乞丐驚呼道。
“說不定等一下就能帶來我想要的人了。”小十心裏有些不安,隱隱嗅到了黑烏鴉的氣味。
他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有什麼目的……小十一無所知,她甚至有些害怕這人,怕他會突然出現,做些讓她恐懼的事。
她打了個冷戰,緊緊地抓住了南彥的手指。
“怎麼了?”南彥撫了撫她的小臉,輕聲說:“還是我背你吧。”
“不了,快走。”
小十搖了搖頭,拽著他的手指,大步往前。這人既然跟來了,遲早會現身。
她又害怕,又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的臉,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走幾步,她就回頭看一眼,隱隱期待那人突然出現,早點解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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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
官差正蹲在路口,三三兩兩地擠在一起,有人在拍蚊子,有人在抽旱煙,哪裏像是來捉賊的?小十一看就生氣,這裏雖地方小,但離京城也不遠,這些人拿著俸祿,就這樣辦差的?好歹是來捉殺人凶手的吧!
他們在帶路人的指引下,從另一條小道繞出來,大搖大擺地從官差麵前過去。有官差明明還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但壓根就沒有上前來盤問的意思。
小十更生氣了,拉著南彥的袖子說:“你看看,你快看這些人,哪裏像官差?”
“天高皇帝遠,很多小地方就是這樣。”傅石沐在一邊小聲說。
“咦,傅石沐,你怎麼什麼覺得平常?這樣很不尋常!他們太不稱職了。”小十氣憤地說道。
“不捉我們,不是更好?”南彥小聲問。
“不好,不好,一點也不好。”小十氣鼓鼓地說道。
南彥啞然失笑,摸著她鼓起的腮幫子說:“小祖宗,你這麼容易生氣呢,若這也生這麼大的氣,這一路走過去,你會被氣脹成一個圓球了。”
小十用手肘碰他,不悅地說:“別笑話我,這是我治理下的江山啊,怎麼會這樣!”
“好了,先進城。”南彥怕她跳下去理論,趕緊揚鞭策馬,往城中疾衝。
此時的青袋分舵,乞丐們都睡了。
劉明和老曲坐在長老的窩棚裏,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滿身酒味兒。
“這令牌賣出去,就是一千兩銀一個,這裏有六個,六千兩銀!劉明,你知道這是什麼令牌嗎?”老曲拋了拋令牌,神秘兮兮地問劉明。
劉明一聽這價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流著口水問:“是什麼令牌。”
“京城,京畿護衛的令牌,這些人,可都是一等護衛。”老曲把令牌擱在桌上,手指在上麵的刻字上用力摁了摁。
劉明的酒頓時醒了一大半,身子一歪,從長椅上滑了下去。
“媽呀,這可是會掉腦袋的,老曲,你這是惹禍上身啊。一等護衛令牌丟了,怎麼可能擅罷甘休?”
“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了。”老曲哈哈大笑,把令牌往他臉上一砸,“膽小鬼,看你這熊樣,這點膽識沒有,還想發財?”
“什麼財都能發,這財如何發得?自古民不與官鬥,招惹了這些狠角色,就算掙著了金山銀山,沒命享用,那不是白搭?”
劉明從地上爬起來,腿腳直發顫,哆嗦著往椅子上爬,爬了好幾下,才勉強坐穩,抹著滿頭大汗,驚恐不安地看著老曲。
“我看,趕緊把令牌丟出去,我們先出去避避風頭的好。”
“避?你去吧!今日已有買家與我聯絡了,我待會兒就要去賣掉這些令牌,六千兩紋銀,夠我瀟灑一陣了。”老曲輕蔑地看了劉明一眼,將令牌用帕子包起來,站起來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