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一日縱敵(2 / 2)

雷火之力無一落空,盡數落在龍軀之上,直打得龍角中斷,骨折筋裂,三條金龍雖然吞噬了雷蛟,傷勢卻絲毫不見好轉,拖著殘軀鑽回赤銅鑄恨棍內,尚未安定下來,魏十七隻覺掌心巨震,無數雷火噴湧而出,再度化作一條雷蛟,咆哮著撲上前來。

陽鈞爐中,雷蛟不死不滅,魏十七心念動處,左臂獸紋臂甲寶光閃動,將五明仙界張開一隙,隨手一抹,雷蛟身不由己吸入仙界,落於羲和殿中,靈機流轉,門戶緊閉,頓將它鎮下。

魏十七駐足立定,默默等了百餘息,確認雷蛟逃不出羲和殿,心中大定,舉目望去,卻見剩下七條雷蛟默不吱聲,倏地分開,投八方而去,雷聲漸漸隱沒,際唯見火光明滅,透著十分詭異。

不辨東西南北,無有上下左右,魏十七漂浮於虛空中,上不巴下不著地,不知身處何處,陽鈞爐中,竟有這一方地,令人大感意外。雷蛟既然遠遁,他也不貿然行事,靜靜思忖片刻,忽然心血來潮,身前不遠處法力湧動,倏忽凝成一個身影,手捧藏兵令,身披先一氣陰陽袍,白發白眉白須,正是兜率宮主李老君。

魏十七收起赤銅鑄恨棍,將“誅仙”金符扣於掌中,背負雙手,淡淡道:“老君偷偷摸摸前來,有何分?”

李老君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歎息道:“五明宮主身入陽鈞爐內,毫發無損,反將老道一條雷蛟收去,果然神通了得!兜率宮缺不得陽鈞爐,陽鈞爐缺不得八雷蛟,沒奈何,老道隻好厚著臉皮,前來討還雷蛟,還望道友賣個情麵,結個善緣。”

魏十七道:“一日縱敵,數世之患,老君率眾攻打正陽門,是敵非友,有何善緣可結?”

李老君道:“道友可知吾等奉誰人之命,攻打正陽門?”

魏十七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可是西靈山,大雷音寺,如來佛祖?”

五明宮主出如來之名,李老君並不意外,帝子祭,連王京、餐霞、禦風、驂鸞、五明諸界為一體,正告三界,接引諸宮,如來豈會坐視不理,命三十三外諸宮為先鋒,六欲諸主率眾攻打正陽門,瞞不過,亦無意瞞。他也不遠兜遠轉,含糊其辭,徑直道:“道友既知如來不欲帝子重立庭,何苦行此無益之舉?即便不願依附佛門,仰人鼻息,諸廣大,又何處去不得?”

魏十七心生好奇,問道:“老君為何如此篤定,帝子重立庭,無有勝算?”

尋常言語,難以動此子,李老君沉吟片刻,坦言道:“古佛迦耶覬覦靈山,如附骨之疽,乃如來心腹之患,帝子與迦耶聯手,若再加上魔王波旬,勝負尚未可知。然則佛法無邊,道法滅,佛法興,機不可違,吾輩修煉萬載,跳出三界,步入輪回,終須順而為,未可逆。”

魏十七沉默片刻,澀然道:“機不可測,老君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