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重重湧來,將他身形淹沒,周吉抬起頭來,雙眸熠熠生輝,無數米粒大的魔紋旋生旋滅,一覽無餘,他望見視野盡頭,一座大殿拔地而起,如山嶽一般橫亙於地間,漆黑的魔焰熊熊不滅,直衝霄漢。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隻要能闖入這座魔宮,便可獲悉此界的真相。
周吉雙肩一晃,身形一陣模糊,突進數丈,驀地撞上一層無形的屏障,去勢頓挫。魔氣湧動,甲胄嗆啷啷作響,一員魁梧的魔將攔住去路,麵目猙獰,肩扛長柄擊壤斧,瞪著一雙銅鈴大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甕聲甕氣道:“來者何人,為何擅闖魔宮?”他並未第一時間驅逐,卻是察覺到對方乃是魔之軀,並非外來的修士,是以有此一問。
鬆骨真人與魔將作殊死鬥,大戰三三夜敗下陣來,由此觀之,這魔將約摸相當於顯聖境修為,在周吉眼中,無異於一枚行走的靈丹妙藥,一身精純魔氣不容錯失,更有魔核可堪攫取。但他並沒有急於出手,那魔將道出“魔宮”二字,卻令他心中打了個咯噔,難不成此界便是六欲中的他化自在,大殿便是魔王波旬棲身的魔宮?倘真如此,倒要謹慎行事,萬萬魯莽不得。
周吉心念數轉,反問道:“魔王波旬可在宮內?”
那魔將聞言勃然大怒,斥道:“魔主之名豈可妄言!吃吾一斧!”罷,掄起長柄擊壤斧當頭劈下。
周吉自覺失言,魔王波旬執掌他化自在,麾下眷屬對其奉若神明,直呼其名是為不敬,難怪惹得對方大怒。不過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不得,先打了再。一念甫動,脊椎劈啪亂響,節節張開,周吉反手一拔,抽出五色神光鐮,將斧刃架住,雙臂才吃得分量,那魔將大喝一聲,斧頭撲地散開,化作一團漆黑的魔焰,將他吞沒。
魔焰熊熊,吞噬萬物,那魔將等了片刻,不見對方氣息湮滅,心生狐疑,起手一招,將魔焰收回,仍化作長柄擊壤斧,定睛望去,卻見青、黃、赤、黑、白五色神光流轉不息,那直呼魔主之名的狂妄之徒持定長鐮,安然無恙。
有意思!來而不往非禮也,周吉掄起五色神光鐮,斜斜一鐮勾向他後背,出手刁鑽,殊難抵擋。那魔將久經沙場,卻從未與長鐮交過手,情知對方神通了得,提起十二分的心,起長柄擊壤斧招架,甫一交接,五色神光噴薄而出,隻一刷,便將斧頭刷去,魔將手中隻剩一根光禿禿的長柄,臉上頻頻抽搐,顯然猝不及防,吃了個虧。
斧頭落入神光之內,便化作一團漆黑的魔焰,左衝右突,奪路而逃,五色神光竟困之不住,周吉哪容它輕易逃脫,以涅槃之力將魔焰鎖定,催動“蝕諦”神通,無移時工夫便吞噬得涓滴不剩,得了不的好處。果然,掠奪才是提升魔功的不二法門,枯坐修煉,屁股破,火熬煎,反成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