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子神情清冷,略一頷首,魏十七察言辨色,沈辰一言語雖然客氣,卻並非與他們商議,當下亦應允下來。
沈辰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溫言道:“如此甚好。二位道友且回洞府打點一二,不日靈犀將奉上所需物事。極叵測,星獸凶殘,待二位道友回轉碧落殿,貧道再擺下酒宴,接風洗塵,把酒言歡。”
玄元子微微色動,沈辰一性情淡泊,懶於飲宴,即便是他殿殿主相邀,也往往借故推辭,能得他親自擺下酒宴,這是大的麵子,在她的印象裏,數萬載以降,不過聊聊數次而已。
她秀眉微蹙,問道:“極浩瀚無垠,雖有星圖指引,戰車代步,欲尋‘三輪’星獸的巢穴,不啻於/大海撈針,徒費光陰事,隻恐誤了崔宮主的敕令。”
沈辰一道:“崔宮主亦慮及此節,特頒下一枚‘節符征獸令’,祭動此令,可引出周遭星獸,露出形跡。”他曲指一彈,將一枚錯金青玉令牌拋入玄元子掌中。
令牌觸手升溫,一段祭煉的要訣湧入心頭,有如生地設一般,餐霞宮主托物寄意,無遠弗屆,這等神通手段,令玄元子歎為觀止。
沈辰一頓了頓,又道:“我碧落殿隻轄七曜界淵海三洲之地,極之上,亦是如此,雖有混沌亂流分割虛空,終究擋不住真仙大能,二位道友行事在意,慎勿越界。”
魏十七道:“若有他殿之人越界呢?”
沈辰一淡淡道:“我碧落殿不惹事,也不怕事,若有人越界,又不知進退,可擊之。”
此言正中魏十七下懷,丹藥法寶,功法利器,沒有比殺人越貨來得更快了,真仙積蓄,身家豐厚,若能取之於彼,可省去不少工夫。
一念既生,殺意萌發,九龍回輦功蠢蠢欲動,如何瞞得過沈辰一。他微一猶豫,告誡道:“星核罕有,終究是身外之物,庭雖不戒爭鬥,畢竟同處餐霞宮,抬頭不見低頭見,略留幾分情麵為好。紫府、五湖二殿不乏強手,如不敵,可伺機遠遁,彼輩也不至痛下狠手。”
玄元子道:“沈殿主且寬懷,貧道自有分寸。”
沈辰一深深望了她一眼,暗暗歎息,他坐鎮碧落殿,不得擅離,若能與玄元子共赴極,度過百載光陰,亦是賞心樂事。可惜……
他有些意興闌珊,揮揮手,命二人退下。
玄元子出得碧落殿,停下腳步,心中好奇,正待開口問他異域征戰之事,忽然記起沈辰一的告誡,欲言又止。魏十七行到她身旁,目視蒼茫雲海,隨口問道:“玄元道友可知‘命星’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