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艨艟瞥見陰元兒舉手投足便將為首的白鶴擒下,一時間好勝心起,將疾風矛一擺,一氣激出上百道風刃,疾風暴雨般卷向對手,那白鶴將雙翅一展,施展神通連扇七扇,風刃停在它身前三尺,不得寸進,頃刻間化作一團旋風,緩緩而散。
爭得這片刻的空隙,沙艨艟騰出手來托起係古燈,咬破舌尖噴出半口精血,燈焰得精血之力,倏忽漲大,托著油碗的二女亦睜開雙眼,一道白光射出,端端正正落在白鶴身上。那白鶴張開尖喙厲聲哀鳴,逼出法相,化作一溜虛影,迎著古燈疾衝而去,被白光一照,頓時現出了原形。
沙艨艟心中一喜,加緊催動係燈,不想那白鶴極為剛烈,張口噴出一顆血紅的妖丹,猛地炸將開來,拚著舍棄妖丹,強行掙脫了束縛,法相雙翅一展,周身翎羽化作利箭,席卷而至。近在咫尺,沙艨艟來不及躲閃,幸好他有四條胳膊,當下將疾風矛舞得密不透風,擋下大半,剩下少許射中身軀,也無法破開碎玉真身,些許皮肉淺傷,無足掛懷。
那白鶴好不容易逼退對手,奮起餘力祭出一串銅鈴,大大,一十九枚係於一處,“鈴鈴鈴鈴”響個不停,鈴音忽高忽低,連成一片,猶如催命的魔咒。然而沙艨艟係燈在手,區區鈴音根本奈何不了他,他托著古燈,燈焰搖曳不定,映得一張臉猙獰可怖。那白鶴心下一寒,張口噴出一團精血,氤氳彌漫,將周身一裹,化作一道血線遠遁而去,沙艨艟竟來不及阻攔,隻能低低咒罵一句,望塵莫及。
另一邊,支荷赤手空拳纏住一隻白鶴,膝蓋不彎不屈,形同鬼魅,雙手點點戳戳,硬擋利喙翅爪,有如鐵鑄,行動雖不是太快,卻卡在對方將發力而未發力的瞬息,那白鶴縱有神力,卻始終不得施展,氣得七竅噴煙,進退兩難。
沙艨艟看得心癢癢的,有心插一腳,又擔心支荷翻臉不認人,忍不住提高聲音道:“支城主,別玩了,快些了斷了上路!”
支荷聽若不聞,照舊不緊不慢,沙艨艟吆喝了這一嗓子,也不願過於揶揄,耐著性子站在一旁監視,以免白鶴血遁逃脫。
白鶴形單影隻,壓力倍增,隻得逼出法相,作搏命一擊。然而就在法相現形的刹那,支荷鬼使神差迫近身,一指戳在它頸後,淡藍的火焰無視翎羽,針一般紮入體內,法相隻浮出一半,便縮了回去。
火焰鑽入胸腹,化作纖細的鏈條,將妖丹牢牢鎖住,妖元被製,那白鶴哀鳴一聲,雙翅垂了下來,打著旋跌落空中。支荷搶上半步,抖開一隻禦獸袋,將白鶴順勢攝入其中,穩穩飄落在鯉鯨背上,不動聲色。
沙艨艟歎息一聲,心中懊惱萬分,一個不心,讓煮熟的鴨子給飛了,可惜可惜,之前他還惦記著騎鶴上極晝,讓唐橐好生開開眼,現下全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