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雙陸出身役魂宗,本是役魂宗長老的私生子,自幼體弱多病,性喜讀,過目不忘,不見容於同門,這才轉投獸王宗。從弟子到宗主,那一段經曆,步步驚心,回腸蕩氣,精彩紛呈,可歌可泣,不過聞雙陸估計對方不會有興趣聽他囉嗦,一帶而過。
性喜讀,過目不忘,這才是關鍵。聞雙陸私下裏曾遍覽役魂宗收藏的典籍,這些典籍還是曆代祖師費勁心思搜羅的殘卷佚篇,平日裏根本無人問津,其中有一卷提到,役魂宗有一門冶煉魂器的秘術,將妖丹熔入器胎,形成“虛位”,一處“虛位”能攝入一道精魂。
聞雙陸由此推測,馮煌在嚐試以秘術冶煉魂器,而且不是普通的魂器,極有可能是容納數百道精魂的“百相”。
雖然ia有偏差,不過距離事實已經不遠了。魏十七抬眼打量著他,問道:“那麼,你有什麼想法?”
“我想加入進來。”聞雙陸鼓起勇氣,從懷中取出一疊墨跡淋漓的紙張,裝訂成冊,雙手奉上,“這是役魂宗冶煉魂器的秘術和心得,我記得的都在這裏,請城主指dian。”
聞雙陸此舉不異於賣身投靠,魏十七接到手中,略一翻動,道:“好,你且去等候消息,如馮煌覺得可行,你就留下。”
聞雙陸大喜過望,道:“多謝城主成全!”
魏十七揮揮手,著他自便,聞雙陸ia心翼翼退了出去,望著刺眼的際,感到一陣暈眩。東溟城前途無量,此時加入,還不算太難,再過若幹年,像他這樣沒有跟腳的南蠻修士,隻怕連毛遂自薦的機會都沒有,隻能淹沒於眾人,鬱鬱終生。
那樣的命運,他不甘心。
魏十七將聞雙陸呈上的冊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雖無多少新奇的東西,卻補全了不少“魂器”的常識。
比如其中一篇提到魂器仿古修士“煉魂神兵”所作,所開魂眼有“虛位”、“虛穴”、“虛竅”之分,虛位隻可容納一條精魂,虛穴能容納數十道精魂,虛竅能容納數百道精魂,換言之,“十相”魂器,開的是“虛穴”,“百相”魂器,開的是“虛竅”。
翻完冊子,他喚來ia白,命她親手交給馮煌,由他定奪,最後説了句,那是個聰明人,頗有心機,派得上用場,就用,如不用,便殺了他。
ia白道:“可用不可用,你定奪就是了,何必要考量馮煌呢!”
魏十七道:“我也想看看,馮煌能否獨當一麵,是不是可堪大用。”
ia白頗感意外,頓了頓,好奇心起,問道:“那麼這些年看下來,你覺得可堪大用的都有誰?”
“曹近仁,成厚,鬼王,再加上你。”
鬼王的真實身份甚是隱秘,ia白也不曾見過他,曹、成二人的能力,她也認可,陳素真身為女修,稍嫌清高了些,終究有所欠缺,隻是魏十七並未提及秦貞和餘瑤,讓她有些詫異。
“秦、餘二女呢?”
“心性差了些。”魏十七在心中加了句,某種意義上,她們更接近於“宅女”。
“阮長老呢?”
魏十七看了她一眼,“你可不要弄錯了,她是我好不容易才抱上的粗腿,不好生供著,難不成還指派她幹這幹那?”
ia白“噗嗤”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當初在接嶺,還是她親口規勸魏十七依附於阮靜,好好活下去,回想起前塵往事,恍如一場夢。
這個iaia的玩笑,衝淡了“殺了他”的冷漠,讓她覺得溫馨而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