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楚佑眼前一亮,魏十七的提議並不新奇,世俗的市場便是這麼做的,難得的是,他能摒棄修士的清高和矜持,看清其中的關鍵。
“再者……”魏十七看了卞慈一眼,欲言又止。
楚佑愈發好奇,知道他接下來的話不便當著她的麵講,當即揮揮手,卞慈聽得一頭霧水,此刻見楚師叔示意,急忙拉起妹子回避。卞雅掙紮了一下,不願聽話,魏十七摸摸她的頭,在她耳邊低聲説了幾句,卞雅嘟起嘴,乖乖跟著姐姐走開,一步三回頭。
楚佑清楚卞雅的底細,她在魏十七跟前如此乖巧,倒是一樁稀奇事。
“有什麼事,不能當著她們的麵説?”
“……內城之中,除了肆廛和質庫外,客棧酒樓並不能吸引人,與其把魚眼石消耗在這種地方,不如去外城,畢竟要便宜得多。不過有兩個去處,若能設在內城,倒可以極大地刺激魚眼石流通……”
“什麼去處?”
“賭場,青樓。”
楚佑臉色一凝,沉默片刻,道:“人性爭強好賭,修士也未能免俗,賭場以魚眼石押注,或許能吸引不少人,至於青樓……何以留人?”
“若是庸脂俗粉,凡夫俗子,外城也有,如若青樓中的女子,本身就是修士呢?”
楚佑心頭一跳,森然道:“你想動搖玄門的根基?”
“大浪淘沙,心性不定,道心不堅,沉溺於銷金窩,又何足成為玄門的根基?地大變在即,末日降臨之時,與其放任他們為禍,不如收攏在此,善加約束,集人力物力作傾力一搏,免得災之外,橫添一層**。”
這最後幾句話,才是魏十七用意所在,楚佑越想越覺得意味深長,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晚輩也隻是瞎想……”
楚佑一擺手,打斷他道:“有一説一,不必自謙,縱有不妥之處,太一宗不因言獲罪。你有這份見識,很好,在我連濤山執掌一殿也不為過,隻可惜你是昆侖弟子。”
魏十七微笑道:“劍修玄修修行各異,歸根到底,都出自《太一築基經》,昆侖派也好,太一宗也好,紅花白藕,本是一家。”
這句話,師兄潘乘年也曾説起過,楚佑聽在耳中,心下不由一動,太一宗自立門戶數千年,當此大變之世,莫非暗藏轉機?
他注視著魏十七,微微頷首,道:“未竟之事,容後再説,火燒眉毛,先顧眼下。今日晚了,你且歇一夜,養足精神,明日我會指dian你演練陰陽二鎖合擊之術。”
“是。”魏十七知道他心動了,心動就好。自從得知這方地最根本的秘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忖著回之術,越想越覺得紫陽道人深謀遠慮,從赤霞穀之變,到五行宗的崛起,一步步掃清障礙,直到如今,他才恍然看清,原來紫陽道人從很早就著手布局,試圖將昆侖派太一宗重新合而為一,共禦災。
若沒有極北高空的那場災禍,這件事或許就成了。
現下,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