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他又道:“駐顏丹就算了,可有符籙之術的入‘門’功法?”
濮師儒滿臉歉意,道:“連濤七殿,風雷、山澤、風、沉魚屬器修一脈,淩霄、鬥牛、‘玉’‘露’屬符修一脈,符籙之術,需往那三殿求,我這裏卻是沒有
。”
胡輕衣笑道:“若是符籙之類,調劑一下也無妨,涉及功法,確有諸多不便,還請魏師兄見諒。”
“是我不知就裏,唐突了。”魏十七客氣一聲,心知太一宗器修符修頗有芥蒂,並非你我我好,其樂融融。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仙都如此,昆侖如此,太一宗亦未能免俗。
喝了幾口茶,魏十七又問起方才那位風雷殿成師兄手中的古‘玉’,濮師儒微一沉‘吟’,多了幾句。
成師兄名厚,乃是風雷殿楚殿主的記名弟子,方才他拿了一塊古‘玉’過來,質庫那邊押當,作價二十塊“單眼”,絕當的話,可再加十塊,他覺得虧了,拿到濮師儒這邊,開價三塊“雙眼”。
濮師儒看了古‘玉’,的確是上好的材料,落在符修手中製成“定符”,也是一件上品法器。成厚開價還算公允,五六十塊“單眼”並不為過,但定要“雙眼”,卻未免強人所難了。近幾年開采的魚眼石,“雙眼”數量稀少,質庫隻進不出,‘私’下裏兌換,三十塊“單眼”都換不到一塊“雙眼”,這裏談不攏,成厚到其他地方去,也是徒勞。
魏十七隱晦地表達了對那塊古‘玉’頗感興趣,問起在哪裏可找到成厚成師兄,濮師儒搖頭不知,胡輕衣‘插’了句,成師兄一向在斧皴峰三曲‘洞’清修。
坐片刻,魏十七起身告辭,濮師儒將他送到‘門’外,叮囑胡師妹作陪,在內城多逛逛。
目送四人遠去,濮師儒低頭沉思片刻,命廝代為照應一下肆廛,自己匆匆離開內城,往嶽渟峰山澤殿而去。
過了問心亭,濮師儒折向右行,身形一晃,速度突然加快,匆匆登上嶽渟峰,入山澤殿求見師尊。
他拜在山澤殿殿主彭定嶽‘門’下,業已三十餘年。
值守的道童將他引入偏殿,濮師儒雙膝跪地,叩見師尊。
彭定嶽端坐於掃雲榻上,手持鐵如意,雙目微閉,揮手喚起徒弟,問道:“何事如此匆忙?”
濮師儒將卞氏姐妹和魏十七出現在內城之事了一遍,彭定嶽淡淡道:“此事為師早已知曉,魏十七乃昆侖弟子,掌‘門’的客人,你應對得很好,莫要去管他。”
濮師儒猶猶豫豫道:“師尊,他為何特意問起成厚?那塊古‘玉’真有什麼蹊蹺嗎?”
彭定嶽啞然失笑,道:“成厚的來曆,你可知曉?”
濮師儒低聲道:“可是死間?”
彭定嶽道:“死間,魏十七認出來了。成厚掩飾真麵目,不知下了多少工夫,誰知還是被他一眼看穿,野獸的本能,當真是不容覷啊!”
“風雷殿那邊……”
“你莫要管,隨他去吧。”
“是。”濮師儒退了出去,掩‘門’之際,隱隱聽得師尊了句“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他沒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