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陰影籠罩全身,俞右桓雙眸被白光所射,什麼都看不見,他本能地感覺到危險,正待扭轉身體,避開前胸要害,忽覺頭腦一陣暈眩,已被挪移出太極圖。他悵然若失,低頭看胸口,傷口汩汩淌出鮮血,秋鴻劍入肉數分,距離心髒隻有一線之隔。
張重陽上前扶住徒弟,查看傷勢,皮外傷,無關緊要,他捏碎一顆丹藥灑在傷口處,血流頓止,數息間傷口盡愈。
太極圖中,秋鴻劍凝滯在空中,光芒漸弱,浦羽保持著雙掌相合的姿勢,桃木鎮元劍距離他右胸還有數寸,劍芒卻貫穿了身體,直透後背,攪出拳頭大ia一個窟窿,血如泉湧,慘不忍睹。
浦尾生搶到兒子身旁,衣袖一拂,催動真元封住傷口,將一顆丹藥塞入他口中。
他看得分明,以勝負論,這一場卻是兒子輸了一籌。
俞右桓率先變招,桃木鎮元劍近在咫尺,吐出劍芒傷人,浦羽慢了一瞬,催動青冥訣,以“射日”還擊,當秋鴻劍刺中對手胸口時,他已被劍芒貫穿了身體。
浦羽強撐著站穩身體,他不知勝負,下意識抬頭看父親,卻見他微微搖頭,臉上頗有惋惜之色。
浦尾生拍拍兒子的肩膀,低聲道:“不錯,有長進,臨敵經驗仍不足,出手慢,時機沒抓準。有兩處地方應對不妥——桃木鎮元劍不以遁速見長,你應當一開始就使‘射日’,搶占先手,這是其一。俞右桓催動劍芒,劍勢停頓之際,你應當拉開距離,以退為進,耐心尋找機會,這是其二。”
“是……”浦羽好生失望,尚未傾盡全力,糊裏糊塗就落敗了,敗得冤,敗得憋屈。
浦尾生扶著兒子退出太極圖,卻聽石鐵鍾道:“第一場,浦羽挑俞右桓,浦羽勝,俞右桓敗。”
浦、俞二人雙雙吃了一驚,麵麵相覷,不知就裏,當著諸位長老宗主的麵,二人也不便多問,躬身行禮,各自退下。
杜默應聲將俞右桓摸到的彩頭,一瓶烏風丹放在浦羽的名下,浦尾生怔了片刻,似乎想通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內心頗為欣慰。
張重陽心存疑惑,明明是兩敗俱傷,俞右桓還占得上風,為何反而落敗?他問道:“不知俞右桓敗在何處?”
石鐵鍾言簡意賅,“浦羽存,俞右桓亡,存者勝,亡者敗。”
原來如此!俞右桓被太極圖挪移出去,是由於秋鴻劍貫穿心髒,一擊斃命,而桃木鎮元劍吐出劍芒,隻傷到浦羽右胸,並不致命,因此留在太極圖中,判定為勝。
隻論生死,不計場麵。
浦羽勝了這一場,確保能留下一件彩頭,他傷得極重,肺葉肋骨盡被劍芒攪爛,雖有靈丹妙藥,也不是倉促間能夠痊愈的。俞右桓業已出局,剩下的一十三人中,他無疑是最軟的柿子,無論誰挑中他,都將不戰而勝。
誰會當那個厚臉皮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