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薑永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猙獰可怖,幾乎與此同時,敵意和厭惡變得無比強烈,出於本能,魏十七察知到對方的底細,他的這位便宜師兄,體內隱藏著螭龍的血脈。
當巴蛇的殘魂從沉睡中蘇醒,當鎮妖塔第一次“看到”他,他的眼前浮現出無數破碎淩亂的畫麵,其中一幅讓他憤怒,讓他瘋狂,那就是“背叛”。現在他清楚了,當初背叛巴蛇的人,是螭龍。
薑永壽胸口氣血翻湧,他雙手一合,龍形劍衝而起,縱橫決蕩,穿梭如電,肉眼隻能捕捉到一抹淡淡的虛影。
潘雲伸手按住薑永壽的胳膊,警告道:“別傷他性命!”
“你可知道他是誰!”薑永壽受到血脈的刺激,額頭鼓起粗壯的青筋,耳畔陣陣雷鳴,幾乎失去了理智。
“龍澤巴蛇的一縷血脈而已,不要忘了,他跟你我一樣,我們都是同類。”
龍形劍凝滯在空中,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捉住,拚命掙紮,魏十七伏低了身軀,掌心藏著一枚幽藍的劍丸,體內真元鼓蕩,鬼影步已是箭在弦上。
薑永壽目眥欲裂,死死盯住魏十七,大口喘著粗氣,竭力壓製體內沸騰的血脈,讓自己平息下來。
潘雲見他恢複了理智,暗暗鬆了口氣,這裏是昆侖流石峰,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注視著他們,他們決不能犯錯,授人以柄。她瞥了魏十七一眼,心中微微一怔,沒有畏懼,沒有慌亂,像一張繃緊的弓,隨時都能發出石破驚的一擊。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閃過腦海,他未盡全力,還留有後手!
薑永壽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額頭的青筋漸次隱退,龍形劍也停止了掙紮,緩緩飛回他身旁。
魏十七並沒有放鬆警惕,他全神戒備,默運斂息術,將巴蛇血脈的氣息深深鎖於體內,薑永壽神情為之一鬆,伸手一招,龍形劍化作一枚劍丸,投入他口中消失不見。
潘雲鬆開手,凝神望著魏十七,開口道:“薑師兄對你並無惡感,血脈使然,非其本意。”
魏十七將鐵棒收入劍囊中,道:“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們是同類,是同門,彼此當相互扶持,不該有芥蒂。”
“是,師姐金玉良言,銘記於心。”
潘雲搖搖頭,顯然並不相信他的客套話,“巴蛇螭龍乃是宿命的大敵,你沒有失去控製,是因為血脈太過稀薄的緣故,這並不是什麼好事。”言盡於此,她拉拉師兄的衣袖,緩步離開了鹿鳴崖。
魏十七站在鐵索橋旁,撫摸著冰涼的鐵索,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