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臨川心中一凜,低頭應道:子謹記於心。”
鶴山道人撚起避水珠道:“此乃玄水黑蛇以丹火煉製的寶物,他既然送給你了,但留下無妨。那夜明珠和傳音玉圭是太一宗的法器,難保他們不在其中做手腳,還是毀了為好。”
他也不問郭臨川的想法,一展袖袍,青冥劍氣激出,直接將二物毀去。郭臨川並不覺得可惜,本來就是無關緊要的身外之物,留在手裏也是雞肋,有了赤腹毒蛛的前車之鑒,的確還是毀去省心。
“至於這如意船麼……”話音未落,如意船在他指間倏然亮起,搖頭擺尾手飛出,又偏生掙脫不得。郭臨川心知肚明,那是丁夔在作法收回此物,若如意船還在他手中,恐怕早就插翅而去。
鶴山道人道:“既然是木魈借你的,就還給原主吧。”他雙指一鬆,如意船化作一道青芒,破水而去,轉瞬消失無蹤。
郭臨川借此機會問起伊默寧和九頭鳥等人的下落,鶴山道人隨口了幾句,那伊默寧是太一宗掌教潘乘年的一具分身,已被他斬殺,可惜他身上的法寶靈寶都毀在那一擊下,沒能留下幾件來,九頭鳥晏子平是他的舊識,無心闖入昆侖禁地,由他去了,不過郭臨川以泥丸宮中劍氣斬殺了毒鴆,恐有後患,在妖丹大成之前,最好不要輕易離開流石峰。
他輕描淡寫提及妖丹,毫不隱瞞,郭臨川沒由來一陣心驚肉跳。
叮囑了幾句後,鶴山道人道:“此間事了,等回到流石峰後再作打算。”二人當下出了黑龍潭,鶴山道人禦起青冥劍,讓郭臨川站於其上,星馳電掣飛回了流石峰,已是子時前後,他體恤師侄辛勞,命其先回文心閣歇息早到鬆濤閣去見他,他有話要。
郭臨川猜想,這一次,掌教大概會透露一些狐訣的秘密,畢竟他經曆了妖氣塑體和熔煉妖丹,距離妖丹大成的境界隻差了少許,有些事情即使不,也瞞他不過了。
夜正濃,距離攤牌還有幾個時辰。
片刻後,餘瑤托著一隻果盤回到屋中孫頭不在,我拿了些油杏子過來,先吃兩個解解渴,等水開了給你泡茶喝。”
郭臨川隨手取了一隻油杏子,剝去硬殼,掰下白肉塞入口中,問道:“桌上的那盞油燈是哪裏來的?”
“是樸宗主著人送來的,叫蓮華燈,有緩解之效。”
“當時隻是隨口一,難得他記在心上。”郭臨川伸出手去搭在她手腕上,注入些許元氣,細察她體內的之氣,與之前相比並無太多變化。
餘瑤坐在他對麵,借著蓮華燈的光亮細細打量他,隨口道:“跟我蠻骨森林的事吧。”
“夜很深了,你不累嗎?”
“不累,我想聽。”
郭臨川細想了一回,孟中流背叛昆侖之事未經掌教同意,不便多,與伊默寧、晏子平等下黑龍潭摘取枯輪草,涉及昆侖禁地,不能多,他猶豫了一下,便避重就輕,些土人村落的軼事,他們的食物,衣飾,居所,習俗,族長金不換和他的女兒蝶,他還起自己在通河中遇到一條玄水黑蛇,是蠻荒七大異獸之一,喜好煉製賞玩的寶具,他們很得來,事後黑蛇送了一顆避水珠給他。
他沒有瞎話,但隱瞞了很多事情,餘瑤何等聰明,一聽便知端倪,但她克製住自己,沒有追問下去。她比以前成熟多了,非要逼著他,有些事情不能,那就沒意思了。該她知道的,他會,不該她知道的,他隻字都不提,這就是她認識的郭臨川,總是那麼冷靜,從來不為美sè或柔情所動。
“對了,避水珠也算是稀罕的玩意,含在舌下能在水裏自如行動,無需換氣,你留著防身吧。”
郭臨川掏出避水珠放在桌上,珠光耀眼,映得她的臉熠熠生輝。
“謝謝你。”餘瑤溫婉地一笑,將避水珠收起。
“不喜歡?”
“沒有,我心裏是喜歡的,隻是不知道該怎樣表示……你能夠平安回來,真好,我一直在擔心……”
“擔心我回不來嗎?”
餘瑤搖搖頭,眼圈有些發紅,心你丟下我,擔心……從此不再相見!”
郭臨川笑了起來,起身把她擁入懷中,餘瑤略微掙紮了一下,臉頰微紅有人看著呢!”
臨川咬著她的耳朵問。
“屏風裏……那些女樂……”
“她們嗬,她們不是真人。”
“樸宗主不是隻要得了口訣,就能將女樂攝出屏風……那跟真人有什麼分別……”
八女仙樂屏中,那些女樂或坐或立,一個個注視他們,麵帶微笑,含羞不語。
餘瑤覺得他的手在自己身上遊弋,心中一軟,揮袖將油燈吹滅,心道:“男人,果然是這樣……”
皎潔的月光穿窗而入,照在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