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派分直係、旁支和外門,直係具是劍修,旁支除劍修外,還有製器、煉藥等雜學,外門指的是仙都等依附於昆侖的七個修真門派。五行劍宗是旁支劍修中勢力最大的一支,周戟的師父秦子介,原本也是直係弟子,因失職被追回劍訣,貶入旁支服役,他以半廢之身,重修劍訣,為昆侖立下幾件赫赫功勞,雖未能重返直係,也做到了旁支長老的位置。
奚鵠出身旁支,對這段掌故有所耳聞。
“秦長老這次也來赤霞穀嗎?”
父他老人家將主持本次赤霞穀論劍。”
奚鵠愣了一下,不禁暗暗苦笑,連荀冶都皺起眉頭,覺得這樣的安排有失公允。
玉虛派的掌教何不平,正是秦子介秦長老的遠房兄弟。
赤霞穀占地極廣,穀內有飛瀑、深潭、桃林是昆侖山一等一的好去處。仙都派一行人被安置在桃源別府,與瀝陽、玄通二派比鄰。昆侖外門,以瀝陽派和玄通派為首,仙都派望塵莫及,彼此沒有利害衝突,還相處得過去。
sè未晚,奚鵠將四名弟子召入靜室密議,門下弟子三五成群,相約到穀中遊玩一番,其中年歲最長的段文煥招呼了郭臨川一聲,後者婉言謝絕了,大夥兒本來就瞧不起他,現在更是覺得這人孤傲清高,不值得深交。
待眾人離開後,郭臨川悄悄起身,繞到別府之後的桃林中,細心查看四周,見左近無人,從劍囊中放出飛劍。
猶如困龍出淵,青蜂劍嗡嗡而鳴,丹田之中的道胎也隨之振顫不已。
郭臨川左手引劍訣,青蜂劍脫手飛起,穩穩懸停在空中。他心無雜念,演練了一回禦劍術,待元氣耗盡,才收回飛劍。
雖然離心劍合一還差很遠,比起五前,他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不行,太弱了,連禦劍術都沒學全,到赤霞穀來,不怕受辱嗎?”那聲音稚氣未脫,宛然長輩教導晚輩的口氣。
郭臨川心中一驚,隨即鎮定下來,他先將青蜂劍收入劍囊中,慢慢轉過身,隻見桃樹枝上,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女孩,梳著雙髻,膚光勝雪,兩隻腳一蕩一蕩,手裏拿著半隻桃子,嘴角猶有亮晶晶的汁水。
郭臨川笑笑,心想,原來是一隻蘿莉,如果她吃的是瓜子,身旁有一隻眼光、雪白可愛的貂,那就更有趣了。
“你怎麼不話?”那女孩咬了一口桃子,含含糊糊問道。
“前來觀禮,怎會受辱?”
“人家欺侮你,可不講道理的,前幾有個乾元派的弟子,被人誆去了一柄上好的飛劍,糾集了同門去討個法,結果被揍得鼻青臉腫,跪下求饒。”
郭臨川心中一凜,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哪裏都碰得到貪婪霸道之徒,青蜂劍太過顯眼,難免惹人眼紅。
“當時你在一旁偷看?”
“是啊,比看戲還熱鬧,可惜三兩下就完了,不激烈,不好看!”桃子的汁水淌下來,她翹起指,湊到嘴邊舔了一下。
蘿莉孤身一人在赤霞穀遊蕩,且口氣很大,想必是有來頭的人物,弄不好是昆侖掌教的掌上明珠,這是裏常有的情節,想到這裏,郭臨川客客氣氣:“多謝提醒,我會心的。”
叫什麼名字,是哪一派門下的弟子?”
“仙都派,郭臨川。你呢?”
“我姓阮,叫阮靜,馬馬虎虎算是昆侖派的。”
“幸會。”
對方笑了起來,“不用這麼客氣,也不用這麼謹慎,我隻是個角不會對你不利,也不會主動給你什麼好處桃子嗎?”她伸長摘了一個桃子,丟給郭臨川,衣袖滑落,露出雪白粉嫩的一截手臂。
郭臨川接在手裏,在衣襟上擦了擦,嚐了一口,硬脆香甜,跟記憶裏桃子的味道頗有不同。
“好吃嗎?”
“很好,味道很特別。”郭臨川三口兩口啃完桃子,把硬核丟在腳邊,踩進土裏。
“不愧是男子漢,吃個桃子都這麼爽利。”阮靜誇了他一句,臉上笑盈盈的。
郭臨川啞然失笑,明明是個女孩,話偏老氣秋橫,又時不時露出真稚氣,若不是顧忌她的身份,真想多調笑她幾句。
“你你是仙都派的弟子,可是看你禦劍的手法,既不是飛羽訣,又不是銳金訣,難道仙都派還私藏了什麼劍訣?”
郭臨川微微一笑,沉默不語。
“我很好奇喲,不如你把劍訣借我看一下。”
“這個恕難從命。”
對,你是做不了主的,這樣吧,你回去跟奚鵠,這次赤霞穀論劍,仙都派和玉虛派鐵定墊底,玉虛派的掌教何不平,特意從秦子介那裏借了一柄三陽劍,奚鵠獲勝的機會不到一成,他想要留在仙都繼續當掌教,就把劍訣抄一份給我,我保他勝出。”
郭臨川困惑不解,但他什麼都沒問,隻是:會稟告掌教的。”
阮靜笑靨如花,神情既狡黠,又可愛。